“咳咳咳。”苏云坐在椅子上,一直咳嗽。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豆大地汗珠从额头渗出,浸湿了整块手帕。他的眼神空洞,嘴唇没有血色,身材消瘦,整个人连点精气神儿都没有,病痛地折磨使他丧失了活力。
“公子,近日咳嗽越来越严重。”苏青端着去疼的汤药,递给公子。苏青是苏云的小书童,从他记事起就跟着苏云。这苏公子没有一天清闲,不是伤寒,就是腿疾,要不就是全身疼痛。虽不是什么致死的病,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请名医,巫医,都没有办法。以为是被妖怪,小鬼缠上了,或者是撞邪了。请了驱魔的法师,得道高僧不管用。苏老爷便去仙山询问仙人,仙人说万物皆有灵,众生平等,都是灵修炼而来。即使做了祸事,都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能妄自杀生。小儿为救众人,损其自身。本是功德无量的事,却因前世果现世报,这法是解不了。这法是要跟他一辈子的,这也算是他的命数吧。
“最近是又严重了些,这命还由不得我了。”苏家父母乐善好施,深受云城百姓的爱戴。苏云出生病症不断,求了好多方法,都无济于事。苏老爷自从去了趟仙山,得知是儿子把云城的灾祸挡在身上,懊恼不已,再看看儿子每日痛苦不堪,心想这天下又不只那一个神仙,于是四处寻仙治病。结果路遇匪徒,苏老爷被杀。苏家主心骨没了,儿子也尚小,苏夫人久待后院的妇人哪懂得什么把持家事,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不知如何是好。不久,其他的亲戚听闻苏老爷离世,便纷纷跑来瓜分财产。苏家家业一蹶不振,日渐败落。一转眼,苏云公子已是弱冠之年。苏云不喜热闹,再加上病症,整个苏家院子就住着主仆二人。因为本身的疾病,苏云从小就学习医术,造诣颇高,救治了很多的病患,就是治不好自己的病。
苏青一脸担忧,这句话从公子口中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呸呸呸,公子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死才是对我的解脱吧!”
苏青咒骂,真是替公子感到不值,“不都是行好事有好运,这都说的什么话,这天老爷可真不像话!公子妙手回春,救了那么多人,却治不了自己的病。”
“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吧!”苏云喝完药,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宝月楼是供雅士文人聚会的地方,客人们在这里谈天说地,诵诗饮酒,好不快活。在雅士文人眼里这里可是天堂,可以找到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友人,还有美酒,美诗作伴,这一切岂不美哉。宝月楼有位绝色佳人,也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故名明月。明月姑娘不太愿意抛投露面,不会接待客人,便把所有事宜交代给张老板打理。这明月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吐修养,才气十足,颇负盛名。又传她倾国倾城,加上她很少露面,非常神秘。许多人都想见见这个奇女子,大多不远万里,只为求佳人一面。这宝月楼的门槛也已经踏破,好多人也见不到。佳人不是谁都能相见的,凡是客人对的上明月姑娘的诗句,便可有谈论诗词的机会。
众人在屋内齐声呼唤,“明月,明月。”大家都等着佳人出现。
明月在一众呼唤声走出房间,着了一身深黄色绣花绸缎长裙,身披浅黄轻纱,一头青丝用着珠钗挽起,举止间端庄大气,有幽兰之姿。双眉如同弯月,双眸如似星辰。小巧的嘴唇微微翘起,腮边两缕随风拂面增添几分风情,一颦一笑动人心魄。肤如凝脂,气若兰花,四肢细长,腰肢纤细,美丽而不张扬,有仙子般气质脱俗。
众人皆叹明月姑娘的容姿,目光不愿离开,都沉浸于中,纷纷说出诗词,夸奖明月的美。这时张老板张口道,“月下香花满若霜,佳人织惜盼日明。这便是今日的意题,谁若做出与此诗句相称的文章,便可与明月姑娘饮酒对诗。”
众人目光收了回来,纷纷拿出纸笔,写着诗词。
明月与苏云相识于宝月楼,两人一见如故,再加上他两都精通医术,便成了至交好友。
两人谈论时,才得知苏云公子常年被病痛折磨。听明月说,她自小慧根富盈,被仙人赏识,拜在苍山门下,学医问道。由于家中突遭变故,不得不离开,时间过短,只学了些皮毛。明月不能治疗好苏云的病,只能够给他减轻一些痛苦。
“苏公子,我瞧着你这脸色越来越差了。”明月焦急地询问。
苏青在一旁听后,连忙就说,“是啊,明月姑娘,我家公子近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病痛更加严重了。今日还能好些,前几日都病的不能走路。”
苏云点了点头。
一番治疗后,苏云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不似先前那样沉重。活动活动身子,疼痛感真的减少了。苏云说,“多谢明月姑娘。”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明月暗暗地叹了口气,感到惋惜,“只是我学医尚短,也帮不了你多少。”
苏青说,“明月姑娘你可是帮了大忙啊。要不是有你在,我家公子啊早就有想死的心了。”说完,用着无奈的眼神儿,看着躺在床上的苏云。
明月有些落寞,语气沉重地说,“有些人想活都没有机会……活着兴许会有期许,云公子可不要胡思乱想。”
深夜,苏云看着慢慢融化的蜡烛,在眼前一点点的消失。真是可笑,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正如苏青所说要不是有明月姑娘,自己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苏青起夜,透过窗户看到屋内仅剩的烛火,轻轻地敲敲门,“公子,怎么还未睡。”
“苏青,有酒吗?”
苏青也没有阻拦,应声回答道,“有,公子,我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