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烟灰缸里,烟头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大约九点左右,书房门被人敲响,四五秒之后,从外面推开。
周宁开门的时候,整个书房被浓烈的烟味儿充斥,视线扫过“小山丘”——他一夜的“杰作”。
抿了抿唇,还未开口,他沙哑出声:“别进来了,下楼等我。”
手术安排得很快,贺州出门前洗澡换了一套衣服,在手术室门口一点也看不出昨晚抽了一夜的烟。
在周宁躺着要被推进去之前,他站在她身边,沉默很久之后抬手。周宁以为他要摸一摸自己的腹部,可那只手仿佛受力千钧艰难的停顿,中途卸了力道,自然下垂触到她手边的白色床单,最终也没有落至那处。
手术时间很快,不到一个小时。
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麻醉效用没过去,全身发软没有知觉,额上一层汗,整个人虚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流产这种小手术甚至不需要住院,贺州自她提出不要孩子之后就一直很沉默,一言不发把人抱到车上送回枫叶公寓,再抱进卧室房间,轻轻盖好被子。
手指有细微的抖。
周宁背对他,感知到他的视线,细细、短促地呼吸,他站了几秒,无声离开。
玄关关门轻微的一声“咔嚓”,同一秒泪水滑出眼眶。
……
热搜一夜之间撤下,娱乐圈最不少的就是瓜。
当然一部分网友被贺州的霸气护妻圈粉,咬牙到处挖了三天也没找到贺总口中的“女朋友”,于是纷纷猜测“女朋友”是圈外人。
挖不到料,渐渐偃旗息鼓。
可不到两天,一段毫无预兆出现的视频让事情出现新的转机。
cp粉狂欢,一对简单的背影磕地要生要死。
周宁这一个星期生活过得很平静。
那天贺州走后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上门,一问才知道她口中的雇主——贺先生已经预付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一个月由她照顾周宁起居。
周宁没有拒绝,她现在的身体不行,不关“车祸”皮肉伤的事儿,就好像从内脏里被抽干了力气,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一个星期,周宁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榻榻米上,望着窗外发呆,一动不动,没有人叫她可以坐上四五小时。
尽管阿姨有心接二连三做丰盛的饭菜,她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原本一米七三,一百斤的体重就偏瘦,那会称一度掉到八十。
有时候阿姨看不下去,一直这样闷着不是办法,就主动和她讲话,周宁没有不理人,只是语气里三心二意尤其明显,她人在这,但是魂不知道飘到哪里。
周日早晨,冬日里头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
窗外的阳光隔着玻璃照在周宁多日不见阳光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睫在下眼睑投下小块阴影,因为持续掉秤,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赘肉,下巴较原先尖了不少,整个五官和面部合在一起出奇协调,一种极具个人特色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