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使周宁极度疲倦,刚下飞机她就给学长发了消息。
沈有煊一个月之前又回了美国,那点遗留的小尾巴手下人没收干净。
在大厅旁休息室里等待的时间里,她靠着椅背昏睡。
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进入睡眠状态已经快到了人体支撑的极限。
“小宁。”被熟悉的声音叫醒,她缓缓睁开眼。
“先上车。”沈有煊上前一步,拉起椅子边的行李箱朝外走。
松垮的潮牌体恤套在身上,脚上是着急出门没来得及换下的拖鞋。
“谢谢。”
沈有煊目光惊异,不认识了她似的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验证如假包换之后继续道:“太客气了吧,拉个行李箱而已,这是每个有风度的男士都会为女士做的事。”
“我是说这么晚还要你来接。“
“那更不用说了,你回中国呆傻了,美国什么作息你还不知道?!”
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的同时,扭头问她:“待多久?”
狭小的空间内,他的眼神像有温度似的,让周宁无法与之对视,错开视线看向挡风玻璃,无力地摇了摇头。
察觉她情绪不好,沈有煊蹙起眉头。
他给周宁的消息设置了特别铃声,24小时提醒,所以半小时前始一收到信息,他二话不说拿上车钥匙赶了过来。
提前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回美国,而且精神极差。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后视镜里周宁皮肤本来就白,此刻更是透明色,眼下淡青昭示她需要休息。
萨凡纳像是坐落在美国的欧洲小镇,随处可见哥特式建筑,不管是内装修还是外装修都充斥了浓浓的复古艺术气息,内里壁画和雕塑很是吸睛,空气满满的圣诞节日气息。
这里一切都是周宁熟悉的样子——连日得小雨使空气潮湿,矮胖矮胖的小屋,到处散落着小公园的街道,以及闪着英文的灯牌。
鹅软石路牙边蹲着不修边幅的流浪汉,他们身边的牌子好好地靠在附着一层苔藓地橡树上,牌子上写的不是“需要帮助”,而是“需要一罐啤酒”,时不时有金发碧眼的路人停下脚步蹲下和他们一探究竟,互相唠两句。
车子很快刹停在沈有煊的公寓门前,“你的房子不方便住,先在这将就一下。”
周宁没有拒绝,跟着他上楼,推开客房,“床品、洗浴用品都是新的,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吧。”
“等会下楼吃……”
“不用了。”
房门在眼前阖上,沈有煊满眼担心。
手机嗡嗡嗡震动几次,光标出现又消失,没电了。
慌忙充上电,周宁没有洗澡,没有吃东西,没有看任何,用力环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冷得狠了,扯过手边的毛毯裹在身上。
谁也不能帮她解决。
更冷了。
意识渐渐昏暗的时候,房门扑通扑通响,心一跳,强撑着把意识恢复。
沈有煊看了国内新闻后更加不放心,周宁有过前科,放她一个人独处实在危险。
她表现得太过冷静,以至于一瞬骗过了他。
门一直未开,担心凝在眉宇,“小宁?我进来了!”用备用钥匙三两下解除门锁,推开门入眼就是木木坐在沙发上的人儿。
“别过来。”
她语气很淡,远没有对邹凯时的威慑性,但莫名让人不想违抗。
他被一层不可见的隔膜阻挡在外,抬起的步伐放下,站在门口逆光处开口:“我看到网上的东西了,你别瞎想,先听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