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子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紧张问道:“陈青锐,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青锐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说道:“飞天龙收的徒弟,怎么都是猪脑袋,你师叔曾默是名人,我们这些在塞外混的江湖人都知道他隐居在天山博格达峰下,只是不知道准确的位置而已。”
郝松子说道:“量你们也不敢和我三师叔结仇。”
陈青锐满脸敬佩之色:“你这句话还真说对了,若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谁愿意去平白无故招惹他,给自己挖坑,埋掉自己。”
郝松子说道:“所以……”
陈青锐不让他说下去:“所以他一死,我们就敢来,在山谷口碰碰运气等你们这几个溃败的残兵败将回来,结果你也看到了,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还真让我们碰上了。”
赵飞羽按住发怒的徐大安:“你没说错,他们是残兵败将,那你们算什么?死了那么多将士,却连那位公主的人影也找不着,你们不也是残兵败将吗?”
陈青锐语塞,这是事实,不容他来狡辩。
赵飞羽说道:“是你们收葬华山弟子的?”
陈青锐一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被安葬了?”
徐大安没好气说道:“真是猪脑袋。”
他这摆明是以牙还牙,以报刚才被嘲讽的一箭之仇。
陈青锐笑起来,说道:“小心眼,不和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臭道士一般见识,我明白了,你们到过昨天激战的地方,所以知道他们入土为安的事。”
赵飞羽说道:“你说对了。”
郝松子双手抱拳深深一揖:“无论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但你们四人把那些战死的华山弟子入土为安,没有让他们曝尸荒野,让飞禽走兽分食掉尸体,我身为华山弟子,应该要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的于心不忍,谢谢你们还有一点良知。”
陈青锐说道:“这一声谢谢我们受得起,虽然你们是敌对的一方,但我们敬重曾默前辈,所以把他以及那些死者入土为安,否则早就被天上飞的鹰鹫,地下跑的野兽吃个干净,有可能连骨头都找不到一块。”
赵飞羽说道:“所以那一夜你们没有随同蒙古的骑兵去分散追击突围了的郝道长他们,而是直接来到这里来一招守株待兔?”
陈青锐竖起大拇指:“你真是聪明人,又说对了,我猜他们肯定会有一条两条漏网之鱼,必然会逃回老巢。”
他指一指郝松子徐大安。
赵飞羽说道:“你们之所以于心不忍,除了你们刚才所说的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猜那些蒙古铁骑吃下大亏,死伤那么多人,肯定对那些尸体做过令人发指的事,发泄心中的愤怒,对不对?”
陈青锐三人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这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飞羽说道:“看你们的表情,我没有猜错了,他们连死人也不放过,真是衣冠禽兽。”
陈青锐叹一口气,说道:“他们是他们,我四兄弟没有做亵渎尸体的事,这就够了。”
赵飞羽说道:“因为你们是汉人,从小受到儒家教导的熏陶,做不出这等泯灭天良的恶事。”
陈青锐承认:“对,我们是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连最起码的做人道德都丧失掉,战场拼命的时候可以杀红眼睛,可以侮辱对手,但杀掉对手后,我们绝不做侮辱对手尸体的行径。”
赵飞羽说道:“但你们也没有阻止。”
陈青锐苦笑:“我们阻止得了吗?除非我们不想在塞外混,所谓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郝松子脸色铁青:“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又是怎样对我三师叔的?”
陈青锐嘴角荡起一丝冷笑:“你想知道?”
郝松子怒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