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不甘示弱,抢先仔细品尝了一口,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说道:“齿颊留香,真是好茶啊!”
徐达笑一笑:“曹国公,宋国公,你们认为这茶值不值得好好的回味呢?”
李文忠一怔:“大将军的话好像话中有话?”
徐达意味深长说道:“现在应该可以释怀了吧?”
冯胜想了一下,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徐达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既然今天二位兄弟问这件事,那我就敞开心胸来说,皇上怕什么?”
冯胜李文忠相视一下,不敢哼声。
徐达说道:“既然你们不答,那还是由我说出来吧,怕我们居功自傲,难以约束,在外面背着他搞小动作,胡作非为,扰乱朝廷秩序,到时惩罚我们也难,不惩罚我们也难。”
李文忠说道:“经大将军这么一说,末将明白了,毛骧的拱卫司,就可以做到防患于未然,他的拱卫司独立于中书省,直接听命于皇上,目的就是排除干扰,直接办案。”
冯胜苦笑:“各位兄弟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独立办案,失去约束,他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其后果不敢想象。”
徐达说道:“二位不必担心,皇上不会让他胡来的,必然会给他立下办事规则的,他不敢逾越皇上那条红线,让天下人人自危,你们怎么如此没记性,我刚才不是说过太子府的带刀侍卫统领罗晓峰不是调过去任副指挥使一职吗?”
李文忠说道:“对对对,听说是毛骧要求皇上调过去拱卫司的。”
徐达说道:“这就是毛骧高明之处。”
冯胜说道:“我愚钝,不明白,请大将军明说。”
徐达苦笑几声,说道:“他自知自己的性格缺陷,有点毛躁,因此请求皇上调任罗晓峰做他的副手,成为拱卫司的二号人物,毛骧能直视自己的毛病,这一点我佩服他。”
李文忠说道:“我听得不太明白。”
徐达说道:“毛骧这样做,一是罗晓峰属于东宫的人,起用东宫的人,表明他对皇上太子忠心,二是罗晓峰待人平和,做事冷静沉稳,和他的关系又不错,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能听罗晓峰的劝告,而皇上同意从太子府里调走罗晓峰,也是基于罗晓峰能制衡得住毛骧这种考虑。”
冯胜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将军分析透彻,我等听了茅塞顿开。”
李文忠说道:“毛骧这头倔强的驴子搭配上罗晓峰这头勤奋的骡子,相得益彰了。”
徐达说道:“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珍惜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不要让皇上怀疑你有异心,自然可保平安。”
李文忠感慨说道:“是啊,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尤其是洪武五年漠北那一役,若不是大将军见机得早,下令撤退,我们早就战死沙场了。”
冯胜眼现泪光,说道:“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是想起那一战我都心有余悸,险些被王保保打了个全军覆没。”
徐达苦笑着:“这一战役是转折点,分水岭,我们想倾其一力毕此一功,横扫漠北,若然这一战是我们胜,从此再无北元,可以和冠军侯霍去病一样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李文忠脸色很不自然。
徐达的脸色也不好看:“可惜是我们败了,而且是惨败,让北元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虽然他们是小朝廷,但小朝廷也是朝廷,始终是一个威胁,唉,这是我徐达这一生最大的败仗,和王保保交手打了这么多年,从无败仗,结果一败就是惨败,老天不灭北元啊!”
他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