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展袖擦拭去脸上的泪水,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周宗每一年总有一段日子出去游历江湖,其实就是去找他,所以他不接受任何高官厚职,怕的就是受到过多的约束,没有时间去找人。”
“唉,还是逃不过先生的眼睛。”
“有些事情不是说瞒就能瞒得住的。”
“也是,以先生的智慧,洞察秋毫的眼光,想瞒你真是比登天还难。”马秀英苦笑。
刘伯温动情说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周宗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我知道。”
马秀英说道:“我不吃惊,毕竟你和他曾经是无所不谈的好兄弟。”
刘伯温苦笑:“娘娘这是在挖苦我呀!周宗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周宗,我是从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武当弟子口中知道的。”
马秀英看着他。
刘伯温说道:“周宗是他从武当带出来的忠实仆从,他叫周宗投奔你,是要保护你,没有他的命令,周宗到死是不会离开你的。”
马秀英苦笑着:“天下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连这个你都知道,佩服,你还知道什么?”
刘伯温抱拳作揖:“当年我曾算过他的命,对他说过他命有二子,二子皆是非凡之命,他以为只有和白玉华生下一子,却不知道他还有一子,是另外一个女人所生的。”
马秀英全身一震,嘴唇哆嗦着:“他只有一子。”
刘伯温笑一笑,意味深长说道:“对,他和白玉华只有一子,至于另外那个女人所生的一子,请娘娘放心,这个秘密我只会带进棺材里,不会说出来。”
马秀英说道:“我相信先生。”
刘伯温感慨说道:“这些年来我们这些将士多得娘娘的庇佑,否则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马秀英说道:“我替周宗谢谢先生的守口如瓶,如果你向皇上告发,周宗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早就亡命天涯,武功最高,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抵挡不住军队的万箭齐发。”
刘伯温说道:“周宗是个值得人钦佩的忠仆。”
马秀英说道:“话说到这里,我就不妨敞开说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年子枫的妻子白玉华被你们逼得投江自尽,你们以为没有外人知道,但周宗知道。”
她目不转睛看着刘伯温:“周宗很想去杀你们的,是我不让他动手,在他心里,我是他主人派来保护我的人,必须要听从我的命令,所以你们能活得到现在,重八以为我不知道他痴恋白玉华的事,我只是装糊涂而已。”
刘伯温震惊不已,苦笑着:“难怪这些人他一见到我就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皆因这事。”
他对麦秀英深深一揖,感激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说情,我也替老杨头他们多谢娘娘,若然当时周宗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很多人会惨死在他手上,也许就没有大明王朝了。”
马秀英说道:“你们都是皇上的忠臣,我能力所及,当然要保你们的周全,好了,先生请回吧。”
刘伯温说道:“娘娘,推算的事情不要当真,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就别做多想,保重凤体最为重要。”
马秀英说道:“我知道了。”
刘伯温俯首行礼:“臣告退。”
他往宫外走去,他的眼泪一串一串落下来,在心里哭开了:“赵子枫,你就这样走了,你连让我刘伯温在你面前说一句道歉话的机会也不给,日后到了地府,我如何还有颜面见你!”
马秀英抬头看着天空,她的脸上满是不停滑落的泪水,一串接着一串。
她难受到无法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
最终,她还是哭了,堵住嘴巴大哭……
傍晚。
一个头戴竹笠身穿浅蓝衣服背着剑牵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从东华门进了应天。
回城的人特别多,络绎不绝。
这人戴帽有些特别,把帽檐压得很低,成了前低后高,遮住了半边脸。
他不引人注意,但这匹马却引人注意,路人无不发出惊哗声。
“好马!”
“好一匹宝马啊!”
“是不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有可能。”
“不是汗血宝马,也是大宛良驹。”
“这匹马至少价值千金吧?”
这人仿如没有听见一般,沿着东大街往城里走去。
他是谁?
赵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