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按动机关,一阵隆隆声响起,上面出现亮光,是洞口,他将火把弄熄灭,插在洞壁上的挂钩。
两人沿着木梯走出洞口,原来上面也是书房,但是却没有什么书籍。
“夫人,请跟我来。”周宗领着马秀英出了书房,往前院走去,到了大厅,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英朗少年笔直站在大厅里。
马秀英全身一震,发愣地看着赵飞羽,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埋在她心底深处的无法忘记的人。
她的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然后落下,低声喊着:“子枫——!”
周宗说道:“少爷,她就是你要见的人。”
赵飞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羽儿拜见大娘。”
马秀英惊诧地看着周宗,声音颤抖:“孩子,你叫我什么?”
赵飞羽说道:“大娘。”
这一声大娘不是普通称呼的大娘,而是身份的肯定,赵飞羽是赵子枫的儿子,亲切地称呼她为大娘,则是说赵子枫的心里一直认可她是妻子,故此要求儿子这样称呼她。
马秀英自言自语着:“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从梦里醒过来,目不转睛看着赵飞羽:“你是他的儿子?你凭什么说是他的儿子?就凭你有几分相像吗?”
赵飞羽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双手奉上:“羽儿奉父之遗命,前来向大娘交还当年的信物。”
马秀英看着这支既熟悉又陌生的发簪,刹那间悲喜交集,眼泪一串一串落下来。
这一支发簪只是很普通,并不名贵,二十多年过去了,但依然很有光泽,亮丽如新,可见保存得很好。
马秀英全身发抖,伸出的手更发抖,险些拿不住小小的一支发簪。
这支发簪证实了赵飞羽真是赵子枫的儿子,因为这支发簪是她二十多年前在那山里小农舍送给赵子枫的定情信物。
物是原来的物,人却不再是原来的人,送还发簪的人不是当年接受发簪的人。
她把发簪拿在手里,然后紧紧握着,贴在胸口上,哀伤之情,尽然流露,她本来对赵子枫是否活着还存有一丝奢望的,尽管那日刘伯温说过不要抱有任何的奢望,但她还是奢望可以见到赵子枫一面,如今赵飞羽那句“奉父之遗命”彻底打破了她的奢望,赵子枫真的离她而去了。
她泪如雨下,仰天悲喊:“子枫,我恨你,恨你为何就此撒手人寰,连给我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要晕倒。
站在不远处的周宗吓得骇然失色:“少爷,快扶住。”
他不敢扶,因为尊卑有别,他不能碰,无论马秀英用什么身份,都是他的主人,但赵飞羽却可以,因为赵飞羽是赵子枫的儿子。
赵飞羽长身而起,一手抱住:“大娘,大娘。”
马秀英软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嘴唇发绀,双眼紧闭。
周宗说道:“夫人她没事吧?”
赵飞羽一摸她的脉息,说道:“周伯伯,不瞒你说,大娘她气郁于心,气血受堵,一口气接不上来,故此昏迷,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心伤肝损,已经沉疴缠身,一旦爆发,势如洪水猛兽,那就棘手了。”
周宗一听,骂道:“那些狗屁太医算什么太医,竟然看不出来,少爷,别让你大娘有事。”
赵飞羽说道:“别怪那些太医,很多暗疾他们不懂的,再加上他们不能手把手把脉,单凭望闻问会忽略掉的,周伯伯,我现在为大娘治病,你到我房间取我的包袱来,我带有鬼医毛不易毛伯伯给我的一套银针和能治百病的药丸,在包袱里。”
“这太好了。”周宗急匆匆离开大厅。
“大娘,羽儿僭越了。”赵飞羽轻声说完,把右掌贴在马秀英的膻中穴,却感觉到马秀英的体内有股很弱的真气在流动。
他马上明白过来,自言自语:“原来爹教过大娘武当内功入门心法。”
陷于昏迷中的马秀英眼角处流下一串眼泪,嘴巴自动张开,这是呼吸难受的症状,再不施救,必有生命危险。
他不敢耽搁,一运真气,一股气息从膻中穴缓缓传入马秀英的体内,将堵塞住气门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