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戈耳工城堡
塞图穿着他最华美的猩红长袍匍匐在红色的明克斯头绒地毯上,袍子的金边刺绣在昏暗的水晶灯下泛起狰狞而令人愉悦的黑光。
他抬起他刚刚开始起皱纹的脸所附着的头颅,望向空无一人的王座。王座的脚下是数不尽的辨认不出形状的骨骸,有的已化为齑粉;一具骷髅端坐在王座之上,头颈略向后倾,嘴裂大幅张开,同眼窝一样是幽深的黑暗,就像颓圮的门洞,承载着恐惧、痛苦与未知。骷髅的胸肋断裂了几根,漏出了王座自身的铁色。这骷髅自身也是铁色的,只不过颜色深度略浅一些,隐隐发灰。它和王座紧紧贴合,似乎已融为一体。
“看到了么,我亲爱的、愚蠢的父亲?”他的眼中有难以遏制的兴奋在闪动,脸上洋溢着陶醉。“看看我的帝国,相比之前你在位时的小小版图不知扩大了多少?这就是你所谓的时竭日丧么?”
他踱着步子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长长的后摆被侍者们慌忙拖起。门外的烟火五光十色,照亮了王座和稳坐在上的骷髅,空洞的眼窝似乎倒映着不甘和嘲讽。
“少自以为是了,你这死人。”
他把淡漠却又用力的把猩红长袍脱给惊慌失措的侍者们,露出了黑天鹅绒绒衣,快步上前,坐在了骷髅王座上。他身下的骷髅发出了阵阵呻吟,塞图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无论是做父亲,还是做皇帝,你都没及格。”他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如浪一般从左到右依次轻击着骷髅对应的右手指骨关节,蓝宝石、祖母绿、蛋白石戒指在三根手指上各自闪烁着或璀璨或柔和的光芒。
“故步自封,贪图安逸,这就是你只能龟缩在这座城堡般的囚笼里的原因。只有我才配享受到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又一束烟花照亮了夜空,他的脸好像在火光下肆意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