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弈传回的消息,和司言所料不差,禹州城内果然有诈。
可以想象,他们今日要是入了城,会是何等的惨烈。
然而,对于司言今日的行为,京畿大营第三营的将士们很是不解。
他们眼看着就要攻进禹州城了,大将军却忽然下令鸣金收兵。
一个小将不解地问道:“路将军,今日大将军是怎么了?眼看着我们就要攻破城门了,大将军竟然下令退兵,大将军当真会打仗么?”
“住口!”京畿大营三营的将领路东谚轻斥一声,“这种话日后不要再说,大将军去年在边关破敌军二十万,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将士们不吭声了,但心里却是不服气。
他们虽然不敢大声议论,但还是小声嘀咕着,说司言不该让大军退兵。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司言耳中。
司言让人叫来路东谚:“路将军对本将,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路东谚一阵惶恐:“大将军何出此言?”
路东谚对司言一直极为佩服,绝无半分不敬,只是手下将士们今日有些情绪。
司言淡然开口:“若是路将军对我没有意见,三营将士为何对本将议论纷纷?”
“……”路东谚没想到这些话,这么快就传到司言耳中了。
司言神色肃然:“如果路将军不服本将命令,可以来问,如果路将军服本将命令,我就不应该听到路将军麾下的将士对我议论纷纷,为将者,首先就要管好自己手下的将士。”
“末将知错。”路东谚轻轻垂眸,对司言道,“末将回去便好好训斥他们。”
路东谚今日确实没好好管他们,他虽然说了让将士们不再议论,但不够严厉,以至于将士们当作了耳旁风。
他也没想到,大将军的要求如此严格。
路东谚心里是高兴的。
自从大将军上任,大宣军队的军纪,看着一日比一日好了。
若是换了以前,将士们不但会议论纷纷,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路东谚坦诚开口:“大将军,末将心中其实也有疑问,我们今日为何不攻进禹州?”
“将军今日可见敌军用霹雳雷了?”司言轻轻问道。
“没见。”路东谚摇了摇头。
“他们为何不用?”
“这……”路东谚一时想不明白。
“将军回去好好想一想。”
“是。”路东谚脸色微红,知道自己定然有没想到的地方。
司言对路东谚下令:“明日一早,路将军依然带兵前去禹州城下。”
“是。”路东谚领命。
“明日不要攻城,只在城外叫阵,引敌军出城迎战,敌军若是坚守不出,我们便按兵不动,敌军若是出动,路将军则要观察情况,伺机而动……”
“是。”
“往后半月之内,每日如此……”
“末将遵命。”
司言说完,路东谚再不敢有任何质疑,退了下去。
当日晚上,京畿大营第三营的将士,再无议论司言之声。
不多一会儿,京畿大营二营的顾将军来了。
顾勇成奉命驻扎在禹河边上,听到司言传令,立马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顾勇成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四十多岁的年纪了。
他一身盔甲,头戴兜鍪,大步赳赳地走进军帐,对司言抱拳一礼:“末将参见大将军。”
司言声名在外,顾勇成早已知晓。
在舟子崖一战中,他更是亲眼见得太子殿下用司言之计,大败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