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要是不阴谋论,要是不点一下那位汉皇的霸道冷血,恐怕刘据、包括石德,依旧还沉浸在绝望一搏的状态中。
那个状况下,他是怎么都劝不了的。
但现在,就有机会了。
刘靖看向面前的几人,认真说道:“我方才可从来没说过,要坐以待毙。”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去决一死战,不去考虑后果,那是项羽做的事情。”
“而我太祖高皇帝,很多时候都是谋而后动。”
“兵法也有云:欲思其利,必虑其害;欲思其成,必虑其败。之前所说的那些猜测,也仅仅是我方在行动之前,要考虑的一种可能!”
“而在这些充分考虑之后,才能做出最合理的计划。”
刘靖这番话,听上去说的十分理智。
然而。
在石德、甚至是在刘据看来,怎么听却都有些“大言不惭”!
他们倒是想这样做。
但有那个实力吗?
“景皇孙,生死存亡之局,国祚命脉之争,不全力以赴,就是自找死路。”石德提醒道。
面前的这位皇孙,不论是从性格、还是资历来看,都不值得相信。
刘据也默默点头,正是此理。
他虽然在父皇的眼里,是做事犹豫、瞻前顾后,懦弱不堪的角色,但他骨子里,却也有着刘氏血脉的果决和狠辣!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准备奋力一搏。
而刘靖却是一愣。
让他发愣的并非对方说的话,而是“景皇孙”。这几天没人这么称呼自己,他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母妃好像是姓景,祖上出身楚国公族,只是早已落寞。
他反应过来后,也很快说道:
“少傅,勿要动不动就提及生死之局,国祚命脉!”
“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眼看着对方又要打断自己,刘靖连忙继续道:
“当下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仅仅是因为那奸贼江充、黄门苏文等人,在未央宫内,搜出了一些桐木人偶而已。”
他加重“仅仅”以及“而已”四个词,目的就是让他们暂时缓和下来。
果然。
刘据现在已经分不清,此子是真的大言不惭,还是胸有成竹了,他沉默的看向前者,一言不发。
而石德则是问道,他现在还有些恼火,“仅仅?等到江充拿着桐木人偶做文章,等到前丞相、以及阳石公主等人的祸事重新降临,景皇孙你那时就不说‘仅仅’了。”
“少傅何须着急?”
刘靖先是怼了一下,这才道:“江充等人让人厌烦,所以先下手为强,我们抢占先机,先动手就是……”
啊?
等等?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石德,哪怕是一旁准备听刘靖能说出什么花样的刘据、刘进父子,他们纷纷表情愕然。
合着……你隔这玩儿呢?
说了半天,不还是先下手为强?
少傅石德更是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他猛地看向刘据。
“太子,这就是景皇孙想的所谓的办法吗?与你我想的,有何不同?”
“不同的地方大了。”刘靖示意对方声音小点儿,顺便积攒一下幸运值。
“少傅与父王想的,是直接把路走死,举兵除奸,先夺大统,连退路都没有了。”
“但我想的,却是把你们认为的死局……”
“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