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刘彻猛然发问。
苏文正欲回答,却不想旁边的韩说,也仿佛明悟,心中激起愤恨之意。
“陛下,臣也想起来了。吾等前去,太子宫大门紧闭,臣去敲门,不慎摔倒在地,此人还声称吾要下跪于他。”
“吾为大汉军侯,只跪陛下,其却无丝毫礼数,逾越规矩!”
刘彻眼睛一眯,“呵,这懦弱的太子宫,哪来的这号人物?”
韩说正要说那名字。
突然,旁边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开口的章赣,快他一步,“韩侯,此人莫非就是你所说,是在太子宫内院还对陛下有大不敬之言者?”
“对对对!”韩说眼睛发亮,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是积累足够罪行,再来致命一击!
只是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抬头看向陛下。
“但,臣……臣不敢说。”
“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对方越是如此,刘彻就越是激怒,同时他也意识到,能让他们不敢说的,那一定是针对自己的。
“说!”
一字令下。
韩说就等着这一句,他这才犹豫道:
“此人……此人说衡水都尉江充,借巫蛊而铲除异己,动摇国本,以至于京城巫蛊祸起,百姓民不聊生。”
“这些缘由,全是因为……全是因为……”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屡次看向陛下。
刘彻却被这幅样子气的再度激起怒火,“朕让你说,什么话都恕你无罪!”
当即,韩说猛地跪地磕头。
“臣该死,阐述其大不敬之言。”
“其言:此皆因,陛下年老昏聩……听信尔等谗言所致!”
……
唰!
寂静!
落针可闻的寂静!
此刻的殿内,当这句话响彻而起后,不论是苏文等人,还是霍光金日磾,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而刘彻五十多年的帝王生涯,他从来没有听到人敢这样来说自己。
甚至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派去的酷吏明言。
一时半会儿,他甚至有些被冲击的头脑空白。
“谁!谁在大不敬?”
此刻,一直在刘彻下首边的常融,脸色惊惧,当即质问。
这个消息,他此前都没听过。
“还不即刻抓捕,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闻听此言。
韩说猛地抬头,当下怔怔看着常融,本来准备脱口而出的名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韩侯,说!”
常融却恍若未觉,只是继续逼问。
“这……这……”韩说讷讷不敢言。
“朕让你说!”
这时,刘彻终于反应过来,将一旁的桌子敲得“砰砰”直响。
韩说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忙将头磕在地上,近乎五体投地,只有沉闷的声音,悠悠响起。
声音不大,却震颤大殿。
“景皇孙——”
“刘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