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伴随着刘彻的暴怒,大殿内的臣子战战兢兢,有些下午才来的,更是心头懊悔到了极致。
本来是想着跟着陛下一块儿高兴高兴,见见那所谓的祥瑞,但现在却跟着一块儿吃苦头。
可不对啊,明明胡巫檀何都说了,这就是祥瑞。
结果现在……
胡巫也不灵啊!
众臣心头叫苦,却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期待着刘彻的视线不要看向他们。
而同一时间。
苏文则是亡魂皆冒,赶紧解释道:
“陛下,此物是太子宫内,景皇孙亲手交给奴婢的,奴婢从接到手的一刻,就一直在其身边没有离开。”
“陛下明鉴,奴婢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为陛下换取这带来的祥瑞,可奴婢不知道,根本不知道……”
“给朕闭嘴!”
刘彻此刻站起身来,目中的杀意,似乎随时都能将苏文吞噬。
他甚至走下宝座,目光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每个人的面容,每个人稍微间的表情变化,在此刻,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思考着从巫蛊出现,到现在的一切。
派出去的四人,是不是早就和太子府商量好了?
是看朕老了,所以拿这个所谓的祥瑞,来警告、甚至是诅咒?
这是要挑战朕吗?
忽然。
方才还在发泄怒火的刘彻,挥动袖袍,整个人又坐在了宝座上。
方才发泄的怒火,似乎全然消失不见。
“朕知道!朕都知道!你们心里的想法,瞒不住朕,普天之下,没什么能瞒得住朕。”
“霍光,你来说。”
刘彻看向左手方,后者从方才到现在,除了眼神瞳孔略有变化外,其它什么都没动的霍光。
“朕忽然想清楚了,这不是朕那个儿子干的,朕那个儿子,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懦弱之辈,只能做一些在私底下的阴私勾当,只会埋那些巫术人偶,诅咒朕这个父亲,他没有那个胆量,更没有这个能耐。”
刘彻嘴角露出讥讽的冷笑,这位年过甲子的帝王,有些时候昏庸,但有时候却精明的令人发寒。
“陛下。”霍光声音冷静,提出另一个观点,“此物身上的字,并未刻完。”
“嗯?”
刘彻也打眼看去。
此刻,年幼的刘弗陵,早就因为刚才刘彻的大怒变得惊惶,瞳孔蕴满泪珠,见到刘彻往来,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带下去!”
刘彻看向一旁的钩弋夫人,后者也在刚才被吓傻。
她现在真是后悔到了极致,甚至比刘彻还更希望,将送祥瑞的人给杀了。
要是因为此事,耽误了弗陵在陛下心里的位置,那简直万死莫属!
还有。
真不知道陛下有什么多想的。
这还用犹豫吗?摆明了就是太子府送过来,刚好定个诅咒君父的大逆不道之罪,直接杀了就是,用得着这么浪费时间?
不过,这些心里想法她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仓促起身,赶紧抱着刘弗陵就离开了大殿。
而刘彻这才起身,走下来,亲自看着眼前的“祸端”!
果然,霍光提醒的没错。
“这四句诗歌,只是半篇?”
《诗经》他们并不陌生,相反非常熟悉。这半篇虽然不似古风,但及其相似,所以一读,便直接感觉出一种未尽之感。
“像是年长之人所作。”
霍光再道,就连刘彻也点头,很容易分析出来。
“太子宫内,现在年纪最大的,应该是那石德。只是,也不是他所为。此物看起来像是年岁已久,到底是前人所作太子宫现在挖出来,还是有人将其刻上去……”刘彻提出疑问。
当理智占领高地,刘彻的思绪便没有了那些所谓的神仙鬼怪,很快就接近出了真相。
“陛下!”这时,霍光终于说出了一个刘彻似乎一直在逃避的话题。
“景皇孙就在外面等着,真相到底如何,可让景皇孙进来一问。”
闻言,刘彻沉默。
一直以来,他都回避这些。
从江充在太子宫搜出“桐木人偶”,刘据和卫子夫,都曾派人,甚至想亲自前来解释,但他都不见。
而今,他也同样不想见这个皇孙。
只是,想到自己本来让其跟来的目的,还有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如今再加上眼前这祸端在诅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