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陛下,此事过后,谁敢站在太子身边?”
刘彻静静的看着刘靖,听到其的辩解,本欲发怒,但忽然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哈!朕算是听清楚了,这是特意给公孙父子喊冤来了,这是刘据的想法?”
刘靖抬头,举目望去,“太子宫尚且自顾不暇,有何能力为他人喊冤?”
刘彻怒道:“此案早有定论,公孙敬声贪污军费,与公主私通,共同在直道埋下巫术小人,诅咒朕这个天子。”
“难道不该治罪?”
忽然,他神情一动,似乎想到什么。
“怪不得太子想让你为他喊冤?怪不得也在太子宫内搜出了桐木人偶,原来是同谋!”
刘靖摇头,“若以巫蛊诬陷,当朝谁都可以诅咒天子,谁都可以是公孙父子的同谋!”
“可若以汉律定罪……陛下曾经为了筹集军费,制定以钱赎罪。故而,哪怕是死罪,也可用钱来豁免!”
“公孙敬声贪污军费之罪,按理也可交钱豁免。可公孙父子却都死了……”
“另外,公孙敬声固而死有余辜!”
此刻,刘靖想起曾经看到的一页史书,蓦然问道:
“但丞相公孙贺……何罪?”
“敢问陛下,廷尉审查之中,可曾真正找到丞相公孙贺的罪证?”
廷尉,九卿之一,主裁决断案。
而刘靖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巫蛊之祸后的第四年,那时候的丞相田千秋,曾与武帝议论“巫蛊祸事”,史书记载,武帝曾言:廷尉并未审讯出罪证!
换言之,如果按照刘彻定的汉律,用钱可以免罪,那公孙贺只需要出钱,就能将儿子救回来。
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侠客,说的好听是侠客,不好听就是混混的言语。再加上从汉武帝车辇所过的直道下,挖出几个破木偶,就可以将三公之一的丞相灭族。
这简直匪夷所思!
而就在刘靖直言不讳时。
此刻的刘彻,已经是眼睛眯起,那抹猩红的狂躁之意,根本不再掩饰。
他没有回答刘靖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想过多牵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有阴寒的声音徐徐响起。
“就凭这个,你就猜测朕要废储?”
“当然不是!”此刻,刘靖也是锋锐之意尽显。
他知道,下一瞬,就是对方的审判!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自己该说的全都说完,所攥紧的筹码,全都抛出。
只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翻转胜负”!
“太始三年,钩弋夫人诞下皇子,传闻怀胎十四月诞生。陛下更改宫名为‘尧母’,将其子比作先圣之帝——尧!”
此时此刻。
当刘靖的这句话响起时,瞬时间,整座大殿的所有官员,脸色再度惊变!
刚才那个说法就已经够让他们惊惧。
没想到,现在还有。
“住口!”
“景皇孙,勿要再多言!”
这时,群臣纷纷相劝。
而刘靖充耳不闻。
与此同时,偏殿之中,方才刘彻让钩弋夫人带着刘弗陵下去,但后者怎么可能就此退去?
此刻听见这一幕,眉眼之内,登时惊骇欲绝。
“敢问陛下?当今天子尚在位,储君居东宫!”
“纵观我大汉!谁可为尧舜?”
第一句问出,刘彻双拳蓦然攥紧。
刘靖却再进一步。
“普天之下,陛下可曾听闻怀胎十四月未诞子者?”
缓缓深吸一口气,刘静再度开口。
已然惊天动地。
“此如陛下所言长生,一样荒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