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自然意识到这一点,“大哥,那贼子可还活着?”
他来到刘进身边问道。
刘进一愣,而后想到刘靖所指的人。“还在太子宫押着。”
“没死就好!”
刘靖暗自盘算眼下的局面。
此次降雨,消耗了所有的幸运值,他现在需要继续积蓄。
而眼下的状况,看似缓和。
但真正的暴风雨还在背后——要看看刘彻此刻心中,到底什么想法。
太子刘据、开启武库,动用亲兵、释放囚徒,甚至还掀起兵变!
这每一条都是足以诛灭全族的罪名。
不怪刘屈氂方才执意要定为谋逆。
恐怕现在,整个朝臣的心中,都开始风云激荡,甚至已经谋求站队了。
毕竟,先来后到。
提前站好位置,直到新皇登基,未来就是从龙之功,是百年的安享太平,是绵延子孙后代的福分!
想到这里,刘靖十分清楚。
接下来所有人,都在关注今日下午的建章宫!
至于刘靖自己。
正如他给百姓所说,他需要还愿!
更需要更多的幸运值继续叠加。
想到这儿。
回到距离建章宫不远的大营,刘据已然找来笔墨纸砚。
没有任何犹豫,笔墨一沾,面前的麻纸上,赫然落下三字。
《还愿疏》!
……
大雨一直下到了午后。
浓厚的乌云,俨然为整座大地,染上了一层厚重的水墨色。
建章宫!
昏暗的殿宇之内,只坐着刘彻一个人。
四周的内侍、宫女,早已经被他驱赶出去。
这位大汉的天子,不知道坐了多久,想了些什么,只是殿内的沉寂气氛,却让此间大殿,越发的庄重、肃穆!
哒!哒!
终于,不知何时,一道道脚步声传来。
殿外的天色,给本就昏暗的大殿,拉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影子由远及近,从殿外的光明处,缓缓步入了昏暗的殿内。
刘彻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
苍老的面容越发肃然,而后审视的目光在后者身上打量,似乎要将对方看穿。
“来了,朕的儿子?”
刘据又从昏暗中走出,踏在窗户透过的天光之上。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而后又抬头,看向上方,努力端坐着,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
“陛下……终于决定见我了?”
初始,父子两个的语气趋于平缓,一问一答。
“甘泉宫大门一直都开着,你若想见朕,随时都能来。”
刘彻身体前倾,声音忽然放低,语气蓦然加速。
“可你为何先以巫蛊诅咒?再举刀兵谋……”
最后一个字,刘彻并未说出来,而是话锋一转。
“长安城因为你,差点出现大乱,若今日大战已启,届时又会有多少人参战?这大汉的百姓会死伤多少?孽子动兵,你要让长安沦为鬼蜮吗?”
说到这里,刘彻声音骤然拔高,猛地拍动扶手!
“自高祖皇帝建立我大汉起,长安从未有一日,经历如此惊险危机!”
“朕一生英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障!”
“你还有脸当这个大汉的太子吗?”
刘据蓦然抬头。
本来悲伤的面庞,此刻却出现了一抹讥讽笑意。
“哈哈哈……”
“你笑什么?”
“父亲,话都让你说了。我去了,去了甘泉宫,可你何曾见我?”
“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刘据冷冷的看着大殿上方,那个从小就被他仰慕的大汉天子。
但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蔓延出来的无尽恶意!
“你信巫蛊,不信我?”
“你信那个在赵国就害了赵太子的江充贼人,你不信当了你三十七年的儿子!不信这三十年的太子!”
“若不想我当这太子,何须如此麻烦?”
刘据回忆起近两年所发生的一切,忽然怒指刘彻。
“从舅舅死后,父亲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要告诉群臣,要废掉我这个太子吗?”
‘我知道,从今往后……”
“我不是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