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休息?”
“未曾。”
停下了银箸,慕蓁熹起身,“收了吧。”
“饭动都没有动一下,你就不吃了?”紫苏捏着了干巾,一脸愁容。
心里装着事,怎么可能有胃口?
慕蓁熹以前也不相信,人怎么可能会悲伤惆怅到吃不下饭,直到亲身经历,才知真有食不下咽。
她去到内间换好衣服,把明台给的药带好,这才往外去。
紫苏还在房间中,叹息没动几筷子的饭菜无从下手,听到动静回头,见慕蓁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紫苏坐在椅子上长吁,“若是能回到去岁之前,思咎园中还没有添置新人,该多好啊……”
雨一直下着,没有直接面对大雨,磅礴气势砸在屋檐之上减弱了不少,慕蓁熹看了一眼四方天地,既是牢笼,也是庇佑。
房间门口的侍女打着哈息,慕蓁熹从她们身边走过,惊得人一下子站直了身躯。
“打盆热水这么久,要你们有何用!”
玄英怒气冲冲地过来,“早晚把你们都整治……”见到来人,神色收敛,“你来做什么?”
慕蓁熹打量着玄英,“不累吗?”
转身,“装什么好心,爷还没醒,回去吧!”
抓住玄英的手,冰凉一片,“去休息,淋了大雨也不收拾一下,总要疼惜自己的呀。”
玄英轻轻一挣就甩开了慕蓁熹的手,“一个个各怀鬼胎,月丛想要害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爷醒来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绝不给你做手脚的阿嚏——机会!”
倒是没想到,真遇到了事儿,反倒是嚣张跋扈的玄英顶在前面,死死守护吴正珩。
一如之前在别庄,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也绝不是算不清心里的账,玄英仍厚脸皮求了回思咎园的机会。
慕蓁熹挥散了浊气,“爷现在身子薄弱,受不得病气,小主身上湿寒交加,不是在加重爷的病情吗?”
玄英又打了一个喷嚏,慕蓁熹拿出帕子,“你不信我,大可让你的人在这儿守着。”
玄英打掉帕子,冷哼着离开。
慕蓁熹刚在吴正珩床边坐下,一名侍女就守在了帐外,是玄英的人。
被褥之间,苍白胜雪的少年眉目紧闭,呼吸微弱,慕蓁熹拿出药瓶,外间的侍女惊动帐子,想要阻止,慕蓁熹已经把药水喂了进去。
刺鼻的味道弥漫,侍女紧张地递上帕子,“喜儿姑娘,你给公子喂了什么呀!”
是明台给的解药呀。
明台既主动送药,说不得药性会跟着伤势一起提前爆发,慕蓁熹不知药性有多猛烈,但是年年月月累积的毒性,万一发作起来,再无挽回可能,她只能赌。
可是不一会儿,耳边尽是侍女的惊呼,“血!公子嘴边渗出了黑血!”
往外奔跑,“快去请大夫,喜儿姑娘毒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