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若无其事地往之前的分岔路口去,见林长白如此谨慎,慕蓁熹小声询问,“难道这里有人盯梢?”
“之前就一直在,沙场出事之后暗中的眼线更多了,摆脱不了,好在也就只是记录行程罢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一手被大公子吴正洹培养出来的帮手,对于暗中的追查,林长白自然十分敏感,而暗中其中的一支人,打的每一个暗号、身上的服装标记,在他眼中一目了然。
拐进巷子里,林长白才回,“自然有尚书府的人。别回头,装作不知道就可,瞧见我们进了屋,夜深就离去了。”
夜幕高悬,明月遮蔽,一城酣睡。
房门吱呀一声,四下悄无动静,轻盈倩影快速离去。
暗色中,对门的窗下缓缓映出一张面容,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一人离开。
林长白取了火折子将烛火点燃,自己坐在了窗边,捻着棋子落下。
从窗外看,床边挂着的大氅投下来阴影,好似对面有人和林长白对弈。
盛京宵禁森严,好在吴正珩把巡逻路线和换班间隔都交代清楚,慕蓁熹一路躲着夜巡侍卫,战战兢兢往繁盛住宅区中隐秘的角落去。
此处是一位前朝大臣的旧址,户部几次提出要将此处宅子收纳重建,然因闹鬼之事一再被耽搁,平日里人们也都避开行路,生恐沾上不干净之物。
绕着高大的院墙,慕蓁熹的心一直提着,忽听身后响动,猛然回头却见一只通体黑色的野猫竖立黄瞳盯着她,虚汗冰凉透入额头,她靠了墙壁喘息。
怕什么呀,她可是现代社会唯物主义坚守者,这世上哪里有鬼!
给自己打着气,慕蓁熹扶着墙壁往前,看到吴正珩所讲的记号,悬着的心才微微放松。
终于进到内里,长至腰际的野草剐蹭,慕蓁熹顾不得这些,摸着黑往西边小屋去,低声,“有人吗……王婆婆……”
野猫喵叫从身边跃过,慕蓁熹偏头,那阴暗之中,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无悲无喜地默声注视着她,如同地府之中的恶鬼。
惧到极致,慕蓁熹失了声,冷汗浸透身体,哆嗦着唇,还没发出声音,旁边传来响动,一根木棍对着脑袋劈下来——
“不要……”
木棍砸下来,脑袋嗡嗡的,慕蓁熹都要听不见声音,慌忙表明身份,“王婆,我是五公子的人,是来传信的……”
顺着拿木棍的手往上,是一张稚气未脱、眼神坚毅的孩童面容,小孩连忙跑到老人身边,“婆婆,要不要打死?”
布满一圈圈皱纹,几乎是皮包骨的枯瘦手掌拍了拍小孩的脑袋,王婆摇头,“你一个小孩,别整日喊打喊杀。”
庆幸抡这一棍子的是小孩,不然慕蓁熹还真得倒在血泊之中,她揉着脑袋起身,“嘶……小娃力气倒不小!”
小孩又抡起棍子,护在王婆面前,对着慕蓁熹龇牙咧嘴,王婆拉了小孩去边上,问慕蓁熹,“怎么没讲暗号?”
暗号?
吴正珩并没有交代暗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