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的脸色顿时变了,看着桌上一道道菜,还有那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茶叶。
茶叶送来的时候她就在场,道是在那南方云山,大公子吴正洹和衡阳子亲入茶田劳作,听当地茶农讲种茶要点。这罐茶叶从采摘到杀青、到最终干燥,全然由大公子操刀,礼轻意重。
对于重伤在府的吴正珩而言,如同一道保护屏障,表示这大公子对五公子的兄弟情深,让尚书大人多少收敛气焰,起码若在这段时间对五公子动手,尚书大人能多少念及一些大公子。
如此重要的茶,转手赠给一个侍女?
燥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盘旋在床前的轻纱尾部,撩动的轻纱模糊了视线,内心泛起圈圈涟漪。
满屋的窒息,玄英微微闭了眼,要做到什么程度,吴正珩才能看到他?
高傲如她,自小在老夫人身边,从来没有过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可偏偏就算她低了身姿,仍然换不回吴正珩一丝好意。如今她也不奢求吴正珩能待她几分真情,便是只有喜儿的一两分,她也心满意足。
咽下叹息,玄英挪步往轻纱去,侍女弯着腰提了食盒出门。
房中,慕蓁熹潦草擦了湿发,换了衣装就往外走,与前来送膳的侍女撞个正着。
慕蓁熹退了回去,“这是……”
“回喜儿姑娘,是公子备的膳。”
另一名侍女,“这是公子赠的普洱。”
慕蓁熹掂量了下茶叶,“爷房中可有人?”
问完就觉得多此一举了,果不其然侍女答,“玄英小主在。”
侍女猜不中慕蓁熹的心思,边摆放膳食,边解释,“这几日都是玄英小主在公子房中照应,一大早去,午休一会儿后复去。”
慕蓁熹抿了抿唇,用筷子夹起糕点往嘴里送,心中思量着玄英的盘算。
有玄英在,相当于是老夫人的支持,吴正珩即便不喜,也没有赶走她,为的不就是这些许庇佑?
玄英自小就看着一府的算计牵连,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利用?可她心甘情愿,死死抓住这份机会在吴正珩面前讨欢心。
为爱痴狂,无一回应,又是何必?
慕蓁熹看不穿,也不想看穿,又喝了几口浓汤,“紫苏呢?”
“在月丛姑娘处照料着。”
“嗯。”
慕蓁熹擦了唇,转身出门,“这些我都没有动过,你自行处理。”
拿着令牌,慕蓁熹自行出尚书府。
眼下吴正珩养伤,什么都做不了,还要面对尚书大人随时可能爆发的问责。听吴正珩透露,皇上已经开始针对国师,这个节骨眼上,吴正珩唯一能动用的人,起码明面上能动用的人只有慕蓁熹。
吴正珩一定安排的有后手,暗中操纵的人在猜,慕蓁熹也在猜,她不知详情是一种保护。但她也得动起来,最好是在外面放烟雾弹,多少能够吸引一部分眼线,减轻吴正珩这边的压力。
她不是装的,确实不知下一步具体的计划,只身往店铺去,在门外明显感觉长街上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在店铺这一块。
帮工们见着慕蓁熹十分欣喜,每日做的工作总得有人来看上一眼,确定做的没错,他们也能更加放心,“慕姑娘,你瞧这吧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