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笑着,示意慕蓁熹向上看去,“瞧,林公子就在那儿……吊了一整夜呢。”
慕蓁熹抬头看去,在粘稠液体的上空用网兜吊着一个人,认出是林长白的衣服,慕蓁熹恶狠狠地瞪着方公子,“你把他怎么了?”
还没等方公子回话,慕蓁熹就对着上空高喊,“长白!林长白!你听得到吗!”
“嘶~刺耳,安静!”
方公子护着耳朵,不满溢于言表,“为防你们两个一起哭天喊地,吵得耳朵疼,他已被灌下蒙汗药,叫不醒的。”
慕蓁熹捏紧了拳头,她知道面前的人毫无情面可言,上一次是她误打误撞,戳中了他的心事,这才侥幸换得约定。
可这一次呢?
“你想要什么?”慕蓁熹问,不长的指尖戳破掌心,丝丝疼痛传进大脑。
祈祷着,不要是,一定不要……
他开了口,“有人求保,要国师府安然无恙,”
轰的一声,慕蓁熹听见自己心中的城墙顷刻坍塌,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扳倒国师本就艰难,再插入一个底细深不可测的方公子,胜算还会有吗?
心跳扑通扑通,越来越清晰,慕蓁熹不住地告诫自己,镇定!
想想密室之中的王婆和小长安,那书籍上记载的无名无姓的三十多条性命,还有在思咎园中忍辱负重的吴正珩,自己一定不能妥协!
方公子微微歪了头,看向地面,“你流血了……”
竟是丝丝血痕汇聚成珠子,从严丝合缝的掌心沁出,落入地面上粗粝的石子中,瞬间消失不见。
顺着石子往旁边看去,方公子的视线落在了长在石子之上的坚硬植物,他的视线瞬间变得晦暗不清。
传闻,这植物需得用人的血来喂养,才能开出蓝色花朵,在花最浓艳的时候摘下方可入药。
可到底是传闻罢了,他十几年前就种下了这些植物,这么多年,还是长得如同铁块一样,毫无变化。
慕蓁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流血不流血,她更想知道方公子对于国师知道多少。
她下意识昂着头,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弱,“国师府的事情,与我何干?姓方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折腾我,怕我店铺开起来比过你!”
方公子收回了视线,轻声,“放人。”
吊着林长白的绳子开始缓慢下降,他似乎已经耗尽了耐性,莫名烦躁起来,“听着慕蓁熹,林长白的命,换汪家流放案的证据。”
网子里的林长白停留在水面之上,他透过网孔的衣摆浸入水中,粘稠的黑色蔓延上去,隐隐有蠕动的虫子在上面,慕蓁熹看得心惊肉跳。
她听到方公子残酷的声音,“一个时辰,把证人带到我的面前,不然,林长白就将丧生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