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载道,一辆辆官家货车驶进皇宫,百姓围路议论纷纷,道哪方富家给皇上进贡新鲜宝物了,殊不知内里不过是一块块加工后大小一致的沉香木块。
青色天际暗沉下来,明亮烛火一盏盏点亮,明光之中,慕蓁熹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的晚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月丛悄声走到了慕蓁熹身后,“加件衣袍吧。”
她的手中是一件青色的袍子,入秋的风吹拂过,明灭灯火中太监快步奔忙,在帮忙划定展览区域。
慕蓁熹并没有接受好意的倾向,她知道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顶着巨大的压力,甚至是掉脑袋的风险。
所有人都不相信慕蓁熹,可也只有慕蓁熹提出了办法,在付轩雨眼中,吴正珩就是在陪着慕蓁熹胡闹,眼睁睁看着吴正珩在皇上面前申请来了区域,只待太后寿诞那日,后宫妃嫔和官员一同观看。
一下子从谷底冲上云霄,要么办砸了事儿牵连受罪,要么就得办的轰轰烈烈,只因风声已经四起,再难有后路。
国师府内的人定然寝食难安,整个礼部被牵扯进来,派了人手来听从慕蓁熹安排,而吴正珩还在大皇子宫中面对各方压力。
“应是要连夜忙碌了,你自己穿吧。”
慕蓁熹不再理会月丛,走向太监总管,“公公夜安,区域可划分好了?”
此处只有两个陌生面孔,总管不知这人是谁,身旁有人提醒,“这位就是喜儿姑娘。”
太监总管连忙行礼,除了声音尖锐些,动作眼神全都很谦卑,“皇上对姑娘的……什么牌很是感兴趣,发了话一切按照姑娘的意思来,姑娘想要多大区域,就多大区域。”
“谢公公,奴婢对此处不甚了解,还要公公多多提点。”慕蓁熹走到一处突起的地砖边,“所用地面必须是平整的,不能有任何的突起。”
“记下了。”
慕蓁熹一点点和总管讲着,月丛看了一会儿,将袍子穿在了自己身上。
而慕蓁熹的名声,一下子在宫中传开来了。
皇后娘娘给太后请晨安的时候,还笑着道,“听公公讲,那位婢女要了一张十尺长的、十尺宽的大纸呢,上面密密麻麻画了标记。”
宫中很少有趣事了,太后听了问,“上面画了什么?”
皇后掩嘴笑,“公公还不告诉呢,只道一句啊,这次不是佛像。”
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也道,“奴婢也听了两句,说这喜儿姑娘呀,硬毫、软毫皆不会用,单单用了那烧完的木炭做笔,真是一奇女子。”
殿内一片惊叹。
而在国师府内,国师付安一夜难眠,付轩雨受命去物色备用贺礼,付轻芃画了温和妆容,一大早入了宫,去寻六皇子。
殿门一关,宫女们听不见任何,只知付轻芃从六皇子处出来时,脸上的妆容都淡了三分。
禁卫军封闭起来的区域内,轻手轻脚的宫女们终于能停下了,慕蓁熹站在搭起来的多米诺牌正前方,看向同样一夜未眠的吴正珩。
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爷,为了保密,请无关人等离场。”
吴正珩和一名官员讲了两句,现场肃清,一命太监来报,“客司大人,付大小姐请见。”
慕蓁熹瞧了过来,吴正珩毫无犹豫就点了头,“让她进来。”
所以,付轻芃是自己人?
付轻芃也是吴正珩的人。
慕蓁熹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
耳边声音还未传来,就已经嗅到了香粉味道,鲍无涯问慕蓁熹,“这要怎么玩?你这拼的是什么?”
吴正珩看了过来,“鲍大人一夜辛苦,接下来就不需要你在场了。”
鲍无涯挑了挑眉,“小爷我看热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