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熹只想到了平夫人,顿时也不敢搭话了。
风云止的出行十分高调,一路都是明亮的,在山脚下,另有人马提前探路,身后的双人抬轿子已经备好。
他上了轿子,另一座轿子在慕蓁熹面前停下,慕蓁熹真的恍惚了,这待遇实在太好了吧?
行至半山腰,慕蓁熹昏昏欲睡,轿子突然停下,一道蓝色人影从山壁上跳下来,持剑挡在了前方。
慕蓁熹还没看得真切,风云止从轿子冲出,抽了长剑就迎了上去,两人打成一团,其他人则将之围起来。
“吴正珩……”
他单枪匹马在栈道上堵她!
他并没有放弃她,而是让队伍继续前行,不耽搁行程,自己一个人在必行之路等着她。
慕蓁熹快步冲到前面来,“别打了,风公子,是吴正珩啊!”
风云止的暗卫拦住慕蓁熹,明亮火光之中,风云止戴着面具对吴正珩轻笑,“少年一个人挡道,胆子不小呀。”
吴正珩目光冷淡,握着剑柄向风云止抱拳,“方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有幸。”
长剑散发着寒光,吴正珩的姿势并不恋战,隐隐有求稳的意味,但这只是因为风云止的人已经将他重重包围,他一个人即便勉强杀出重围,也不好带着慕蓁熹一个弱女子离开。
何况,他为的是和慕蓁熹在一处。
山风吹动两人的发,面具之下的眼眸闪烁着别样的情愫,嘴角微微勾起,“比一场如何?”
吴正珩躬了腰,态度放的十分低,“那就献丑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吴正珩就仗着年轻气盛快速出手,风云止狼狈躲下,迎面就是吴正珩凌厉的第二招,风云止再次躲开,嘴角泛起笑意,还真是……
还真是犬子肖父,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啊。
可后来的他,从高处摔落,恍惚人生数十载,错过了太多太多。
风云止不再留情,防备之余开始发起进攻,可是吴正珩更加狠辣,招招都是毙命的,似野狗缠上,带着一种不顾自身安危的疯狂感。
哐当一声。
风云止的长剑被吴正珩挑开,吴正珩的长剑调转方向滑向风云止的喉咙。
暗卫们刷刷抽出长剑,向中间靠拢,慕蓁熹惊呼,“阿珩不要!”
长剑停在空中,吴正珩收了手,“承让。”
慕蓁熹着急地想要靠近,可是暗卫们的身躯挡着,没有风云止发话,她根本进不去。
风云止静默着。
长剑直指过来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想起当年和方平在北翊悬壶济世,想起北翊皇宫中方平的哭求,想起太多太多死在他手中之人的咒骂。
骂他没有心,骂他冷酷无情、阴冷胜毒蛇。
骂他不得好死,妻离子散,但凡和他有干系的人都遭报应。
吴正珩的冷酷真就是当年的他啊。
长剑寒刃袭向喉咙,他闭了眼,等着暗卫出动将吴正珩拿下,可是慕蓁熹的声音制止了吴正珩。
当年,方平一声声的质问阻拦,他可有听?
或许听了,或许也有些作用,可他到底更相信自己。
他淡然回头看明光中的女子,不一样啊,她和方平不一样。
慕蓁熹推着暗卫,向风云止着急地求情,“比试嘛,自然要尽力才算是重视,风公子不是这般计较之人吧?”
风云止缓步走过来,“无妨。”
暗卫退散,慕蓁熹冲到吴正珩身边,两人自然地握住了手,无声的关怀尽在眼中。
风云止已经坐回了轿中,“走吧,出了栈道,各奔前路。”
“就这么简单?”慕蓁熹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