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还休,他的指腹停在唇上,轻轻摩挲着,“喜儿,我只有你。”
他只要她一人就够了。
至于父母兄弟,他已经伤透了情,再不会有一丝自作多情。
他收拢了长袍,将慕蓁熹裹得严严实实,狠夹马腹继续赶路。
又是奔波一整个长夜,慕蓁熹的屁股都坐的发疼,特别是腿根也磨得疼痛难忍,这时候就无比想念现代社会便利的交通方式。
又因深夜寂寥,一马两人共同赶路,慕蓁熹生出一种此生天涯共与伴的情怀,她紧紧搂着吴正珩的腰肢,思量着若是吴正珩没有找来,这一路她要如何找过去,如何与西行队伍汇合。
毕竟天地苍茫,音信难传,人一旦分开了,就再难相遇,或许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了。
再往前渐渐有了村落,早起做饭的人家炊烟袅袅升起,田地中的黄牛哞哞叫着,快马一闪而过,毫不停留。
阜中地区是大庆朝南方最为繁盛的地带,阜中并不是城池的名字,也没有一个专门的城门名叫“阜中”,具体的阜中有多大很难划分,这里,是用繁华程度来区分区域的。
对于这片富饶多金、盛产文人才子的水乡之地,慕蓁熹也只是在盛京人们口中听过两嘴,人们常叹,阜中是大庆的第二个盛京,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这一点,在刚刚进入规整的村落时,慕蓁熹就感觉到了。
一座座木制房屋有序错落,门前枣桂树木繁茂,门口竹丛挺拔,地面干净平整,每一条道路都似官道一般宽敞。
水桥一座连着一座,树影横斜,如同水墨画般,人在其中行中,自然而然的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行至石门处,吴正珩下了马,把缰绳交给还在马背上的慕蓁熹,抬了抬空空的水囊,“我去去就回。”
古树后面的铺子开了门,隐约听得到里面有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慕蓁熹点了头。
双腿实在酸痛,她慢悠悠地从马背上爬下来,还没站稳,耳边拂过一道风,马儿嘶鸣着往前跑去。
“姑娘,借马一用!”
女子英姿飒爽,上了马就往前冲,可是缰绳还在慕蓁熹手中,她惊呼着,“你做什么,偷马贼!停下!”
慕蓁熹跟在马儿身后跑,女子回了头,是一张英气爽朗的面容,脸颊沾着灰,风尘仆仆,声音急切,“放手啊,我会还的。”
“你放手啊,素不相识就抢马!”
慕蓁熹奋力追着,可她不是吴正珩,根本跑不过马儿,身子猛然往前倾倒,被吴越甲吩咐用马拖行的黑暗记忆涌入脑海。
她尖叫着,腰肢猛然一道力量勒住带回去,手中的缰绳再也扯不住松开了,马儿受痛凄厉嘶鸣,惊扰了长街。
慕蓁熹下意识回抱住这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一句“阿珩”在看到这人的面容时吞了回去,“大、大公子……”
天底下有这样巧的事情吗,在陌生的地方重遇很久未曾见到、也很久没有想起的旧人,还在危急关头救下了她。
原来,古书之中英雄救美的怦然心动是这种感觉吗?
大公子吴正洹放下慕蓁熹,只打量了一眼就要去追乘着马儿逃跑的女子,偏偏慕蓁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叫。
追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吴正洹弯腰去扶她,“伤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