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柏灵书。
我的阿娘是一名商户之女,颇有闲银,能嫁给阿爹做第四房姨娘,也是因为外祖家产全都给了阿娘这独一个女儿。
自小,阿娘就告诉我,愿意给我花银两的,才是真心待我的,我也十分认同。
家中姐妹无一人能有我这般自在的吃穿用度,就连阿爹多次告诫我莫要虚荣,多学清正风骨,可家中但凡有好的,都会送到阿娘这里来,阿娘又送到了我这里来,而我,会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婢女青烟一同享用。
能有这样的待遇,全然是因为维持家中的银两皆由阿娘支出,只靠阿爹少的可怜的俸禄根本就养不起这一大家子,更别说还要供几位兄长读书写字。
在我及笄的第二日,大娘、二娘还有好多姑婆,上门拜见阿娘要给我说亲,那些表哥都被我故作奢侈的作风吓退。
阿爹听闻之后训斥我骄纵败家,阿娘维护,道只要我出嫁,大半家产皆给我做嫁妆,府内再无人敢提起给我做媒,阿娘也能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帮我挑选夫君。
可是盛京这些公子们,要么一身迂腐古板之气,要么就是用鼻孔看人的自视清高之人,我无一看中。
我要的夫君,第一要有银两,足够我挥霍,第二要相貌堂堂,比我的阿爹还要俊美,第三嘛,要比我强,让我打从心里佩服敬仰。
詹景灵这三条全都满足,我也自然地认定了他。
我会来阜中,是因在盛京听了许许多多衡阳子游学的传闻,讲阜中繁华胜盛京,无数风流人物都会去阜中游玩。
在盛夏之际,我给阿娘留书一封,轻装赴阜中。
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詹景灵,一见钟情。
是在大街之上,我卧在天仙醉酒楼的栏杆处,琼浆玉露酒一滴不剩,手突然一松,酒杯砸下去,差点砸到了詹景灵。
詹景灵抬头看过来,而我酡红了双脸,探着身子,努力睁大眼睛瞧。
嘿,真是一个俊俏又稳重,贵气又不俗气的翩翩公子。
“喂,别走……我……”
我大抵是醉的,身子从二楼栽下去,詹景灵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我,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
“姑娘,你若无恙便从我身上下来……”詹景灵皱眉了。
该死,就连皱眉也这么好看!
我笑得很傻,酒气全喷在他的面容之上,手探着他衣衫的料子,柔顺考究。
我在盛京对各种衣服料子了如指掌,却摸不出他的料子,但我还是识货的,知道他的衣服看着不抢眼但是上乘的。
应是个阔绰的。
詹景灵碍于礼仪,想要扒开我的手又不好碰触我,只好张开双臂,可我还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他无奈地半蹲身子,尽量让我的脚触到地面,“姑娘,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有任何难处,我都可以帮你的。”
“真的?”我还不撒手,竟是直接坐在了地上,拉扯得他差点扑在我身上,他翻了身,样子也有些狼狈。
百姓们要来扶,我大声呵止,“都不许动,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他的衣服被我坐在身下,起不来身,只好也像我一样坐在地上,“姑娘有何难处?可是少银两,无妨,你在阜中的花费皆由我出了。”
不错,有钱又好心,被我这样无礼折腾也不见恼怒,是个能镇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