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无涯揉了揉眼睛,十分不解,“是没听清吗?”
将士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欢腾传到了这边,鲍无涯摇着头往火堆旁边去。
百姓们欢迎着,吴正洹向衡阳子问安,衡阳子红着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慕蓁熹脸上挂着盈盈笑容,看向回来的侍卫,迎了上去,却是……
“鲍无涯……你变帅气了呢!”
鲍无涯突然有些拘谨,紧张地摸了下脸颊,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身后,“你、你也挺好,大难不死,再见真好,哦,那个,吴正珩喝醉了。”
干笑着,“怪我,非要灌他酒,他这会儿醉着呢……”
慕蓁熹是有些失落的,但是能见到朋友,她很是开心,“无妨,见到你同样很开心,听闻你这次可是独自出京来支援的,真是大丈夫也!佩服!”
鲍无涯这下更紧张了,明明眼前的女子皮肤蜡黄,头发干枯,可是她的眼睛明媚到让他不敢直视,她的声音和之前没甚区别,就是会让他心跳加速,莫名激动。
他想,他会义无反顾地来大西北,有多少原因是想要见到她,知道她安好?
不敢思量,可是回过神来,慕蓁熹已经去慰问百姓了。
他站在雪地中看着,看她去到每一个幸存者面前询问可有受伤,现在的住处合适吗,讲地动之时的恐惧,讲自己是如何坚持过来的。
她不断地鼓励每一个人,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道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在场的能经历也是独一份了,惹得百姓们热泪盈眶的同时也充满了希望。
衡阳子同样看着这一幕,“喜儿很是不错。”
吴正洹点了头,“是,若不是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早就死在了寒冬之中。”
“那你……”
衡阳子满怀希冀,可是吴正洹摇了摇头,“非也,我对她只有感恩敬佩之情。”
吴正洹是知道的,慕蓁熹确实是他的福星,是……命定之人。
若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当日地动,他没有往回退百米与她讲话,他就会和弟兄们一起坠入地底。若不是有她,他也不会被那名方公子顺手救下来。
也还是因为她,带头拯救百姓,让他见识到自己虽然诵读诗书,通晓礼义,可在大事面前,却还没有一名女子看得通透,更有宽大胸怀。
这个除夕夜,众人在风雪之中迎来了短暂的安稳和团圆。
由将士带了路,慕蓁熹来到吴正珩所暂住的简陋木屋中。
其内一片漆黑寂静,不像是有人,将士也摸不准,“许是大人去忙别的了。”
“无妨,你去休息吧。”
慕蓁熹关上了门,内里十分简陋,只有一个衣架子,一个装满了杂物的箱子,还有一张木板床。
靠着木板静坐的人抬起头了头,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之中相碰,可是谁都没有开口,似乎那地动炸出的沟壑此刻就横亘在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