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绕开百姓往最前面追去,鲍无涯意兴阑珊地由着马儿慢走,半晌儿嘀咕一句,“再也不帮吴正洹去叫人了。”
追到马车边,吴正珩下了马,利落地将缰绳甩给同行的将士,跳上马车就钻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慕蓁熹还在侧编着发,被突然进来的吴正珩吓了一跳。
他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把大氅披在她身上,眼眸明亮得她不敢对视。
她只好低着头慢慢地编发,他瞧着,就这么一个女子,怎么就哪儿哪儿都让他欢喜。
发丝编到尾,慕蓁熹转了身,“帮我看看,后面可有碎发?”
“无有。”他认认真真地看了,至于那一两缕散发,毛毛躁躁的,就像是今早逗弄他的慕蓁熹,也让他分外喜欢。
他凑近了问,“可爱,是什么意思?”
“笨蛋。”
慕蓁熹嘴上嫌弃着,脸颊却红了,“就是……就是喜欢你的另一种表达呀。”
吴正珩这下子是真的笑了,如同冰雪融化那一瞬的灿烂,慕蓁熹本来还很害臊,可是见他如此,心中甜丝丝的。
车内氛围正好,吴正珩有心想问何时真正圆房,突然一阵狗吠声传来,慕蓁熹撩开了车帘。
队伍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后面还能看到往回走的百姓身影,只是一只瘦小的黄狗紧紧追着马车,不住地叫着,声音刺耳。
慕蓁熹惊讶地探出头,向小狗招手,“是小黄!”
是那只陪她渡过艰难一夜,没能救出小主人的小黄狗!这些日子黄狗一直在难民营中流浪,也经常跟在慕蓁熹身边转悠,多少也有感情了。
狗儿不知分别,她只知道慕蓁熹对它好,只想要拼命地追上她。
慕蓁熹不住地挥手,“快回去吧,不要追了!”
渐渐的,小黄狗没有了力气,雪地范围也超出了它认知的安全地界,它只能呜咽着停下来不住啼叫,看着慕蓁熹的身影渐行渐远。
小黄狗的影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白茫茫大雪之中,吴正珩揽了慕蓁熹,把她的手捉进掌心暖着,“莫要着凉了,看样子,以后是万不能让你养阿猫、阿狗之类的了。”
慕蓁熹还在感伤小黄狗的灵性,冻得通红的鼻子瑟缩着,“为何?”
“它们的寿命不多短短几载,这只土狗你还没有怎么倾注感情,就已经难舍难分,以后用心养了一只,终有分离的那一日,你可不得肝肠寸断,惹我心难安?”
慕蓁熹是真的不舍,又听吴正珩道,“不若一颗心全都放我这儿,我陪着你同生共死。”
她依偎进了他的怀中,终于讲出了压在心中的话,“其实地动之时,我真的好想你,好想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吴正珩,我讨厌分别,永远不要丢下我,我虽然不说,但其实介意极了。”
他轻轻吻了她的青丝,这一点,他早就知晓。
她在每夜的梦魇中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最初的那些不甘和偏执一点点融化,只剩下怜惜。
他学着她的话,“慕蓁熹,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