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贾主席刚进办公室,刚在自己桌前站定,就对着玻璃柜说:“这事,不至于弄的还需要抽签吧。”他尽量做到不动声色,小声对金师傅和朱师傅说,“前段好不容易赛过了,也没有出啥问题,大家都挺好的。这次咋就这么难弄呢?”
金师傅低声说:“上次红枫和小赖都在呢呀,这次小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来上班,还非要……你说真是的,按说红枫这么几天,天天练车,没明没夜的,不至于就白练了吧。”
贾主席理解地点点头。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叩着。叩击的声音,不伦不类,即不像调子,又不像新歌曲。不过,叩着叩着,越来越像最近流行的歌曲,干脆他嘴里跟着哼哼起来。其中有一句像“再过二十年,咱们来相会”。金师傅笑了,笑的很含蓄。说:“再过二十年,咱们都七老八十了。呵呵。”
贾主席微微一愣,恍然如梦似的唉叹一声:“就是,就是。”心里似乎在斗争着什么,然后,点一下头,像横下了一条心。这一切,都隐藏在贾主席平静的黑黄色脸上。
忽然,一个人跑进来,是三清。三清像受了惊吓的兔子,鼻子一扇一扇的,鼻翼鼓起来塌下去,喘着粗气,一只手抬起来。金师傅依然低着头,只把眼皮抬一下,不动声色道:“一惊一乍的,着了火了?”
贾主席瞄了三清一眼,坐回到自己座上。
三清终于喘匀了气,大口说:“又吵上了!”
“谁又吵上了?”贾主席问。
“你们组的二民子?”金师傅急忙问。
“不是,是高车上的那两个。”
“哪两个了?大喘气,不一下说完。”金师傅比贾主席更着急。
贾主席沉稳地盯着三清看了几秒钟。脸上毫无表情。
三清终于喘定气,说:“车师傅和王师傅。”
“咋回事了?”金师傅嘴角显露出一点嘲弄和好玩的微笑,“不会又是因为那啥吧。”
贾主席只是唉了一声,坐下开始做他的事情。仿佛三清所说的事情与他无关。他看了一眼三清身后的门,顺口说:“把门开开,屋里有点热。三清你不热?”
三清推开另半扇门,说:“热了么,我就是说了么,呀这么热了。”
贾主席深情地再望一眼门。不禁提醒三清道:“你看看主任办公室门开着没有?这间房子需要对流呢,不对流就觉着热。”
金师傅看贾主席,半天没吭声,随后忽然嗷一下,点头几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马上说:“对的呢,对流问题,是对流问题。”
这时候,对面有了喊叫声。音不高。三清急忙对着门外呵呵笑到:“付主任,”又把脑袋扭过来,“贾主席,是付主任叫你了。”贾主席赶紧起身走出去。
三清竖起来耳朵,正想出去,猛地半扇门被推开,哐当一下撞在他头上。他哎呦一声,定睛一看,带着哭腔道:“啊呀,车师傅,你咋把气往我身上撒呢。”
车十二斤涨红着脸,气呼呼地把半扇门用力一哗啦,哐当又弹回来,吓的三清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