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十下的时候,刑杖终于承受不住力量,有一柄刑杖同时断成了两截!
校尉摆了摆手,停止了行刑,“先皇有规令,刑杖断裂,则止。”
听到这句话,尉迟不焕腿一软,身子直接瘫软到了刑凳之上,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真气全部被打散,身体的潜能也全部耗尽,《请神法》虽然有效,但气力并不无限。
于此,他看上去也是凄惨无比,第一眼看到不死也残了!
不远处的独孤文敏正想要冲上来扶起尉迟不焕,校尉的声音再次响起,“责杖已过,击鼓人可直接面圣,抬人,进宫。”
立即有几个军汉过来,连同刑凳一起将尉迟不焕抬了起来,往内宫的方向走去。
周围立即有几个朝廷官员也随即跟了上去。
这种看热闹的机会他们可不会错过,虽然进不了宫,但起码也能最快的从一些太监、小黄门的口中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当他们往宫中走的时候,而此刻在乾阳门周围围观的人则迅速往外跑去,将这里的消息散发给自己的友、朋、党,或者是各自的主家。
这可是登闻鼓啊!
而且还是襄武王的公子!
大离立国几十年的头一遭,这种事情当为神都第一要闻。
说不定此事或者能够影响大离朝政和局势,他们看不准,但不意味着别人也看不准,这是一件大事!
……
尉迟不焕躺在刑凳上睡了过去。
这是他自我调节的一个方式,在脱力之后陷入深度睡眠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也是能够尽快恢复体力和精神的一种方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地上。
尉迟不焕睁开眼睛,抬起了头,却没有看到意想中的大离皇帝,在当头的却是一个穿着一品臣服的大臣,若是没有差错的话应当是当朝内阁中的某位阁老!
果然,旁边的一个小黄门稍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尉迟不焕,皇上此刻尚在寝睡未醒,上座当朝首辅益申益大人,你有何要上奏速速说来?”
尉迟不焕微微吸了一口气,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咬着牙给益申行了一礼。
“学生只为独孤支脉老弱妇孺求一条生路而来。”
堂上坐着的益申显然有些诧异,凝眉问道:“只为此事而已?”
尉迟不焕点了点头。
益申依旧有些不敢确信的问道:“仅为此事就冒着性命之忧敲登闻鼓,值得么,你可知晓其中利害?”
“知晓。”想了想尉迟不焕又指了指自己的心,“从心而已,但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益申猛地一拍桌面,站了起来,走到了尉迟不焕的面前,盯着他道:“你姓尉迟,与独孤氏何干,为何要将自身陷入独孤氏这个泥沼之中,岂不是自寻短见?”
“死则死矣,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以我之死能成全君子道义,此为成圣之道也。”
“成圣之道么!”益申捋了捋胡须,似乎陷入了沉思。
尉迟不焕又接着开口道:“独孤家如今陷入死地,却又孤立无援,我和独孤家的有血脉亲缘关系,别人出不出头我不管,但我的心不允许我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群老弱妇孺就这样跪死在乾阳门口,我做不到,所以我来了,即便是与之共同赴死,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