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方的你:
家里的雪开始融化,听妈妈说最近几天都是阴沉的天气,而且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场雪不下下来这样的天气也不会消停,南方的雪就是如此,过不了多久,只要不下了就会开始融化,除了高二那年的雪灾,说起这个,我印象很深刻,所以就分享给你听听了。
那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同学们考完试都不想立马坐车回家,他们打算去网吧或者石钟山那儿录像厅去疯狂一把,第二天早上再回去。他们本来也邀我一块去的,说考完试再见再疯就要等到开学了,我也不记得当时我是拿什么理由推辞掉他们的一片深情与盛情的。
我那次很是幸运,由于我见车上的人太多,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有座位,可能是看着我犹豫的样子,车上买票的阿姨就告诉我说,这是最后一趟车,不坐今天就没车了,所以我就带着非常不情愿的心理上车的。
下了车,我就感觉情况开始有点不对,本来开始是下着雪的,但是洒落在我身上和眼镜上的雪花慢慢由水变硬成冰了,地上雪水也变得光滑坚硬,一不小心就会摔跤,我就这样踉踉跄跄地回到家的,那天爷爷和妈妈去周围村里的一个屠夫家里去付过年的猪,到了很晚才回来,他们用扁担挑着猪肉,听他们说因为路上全部冻冰,一路摔跤才回来的,我当时也觉得这场冰冻就像雪一样,第二天就会开始融化,但是却没想到这只是漫长雪灾的开始,第二天冰冻没有缓解不说,而且开始下起特大的雪,真的可以用鹅毛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过分,第二天就听说连下乡的车都停运了,听我妈去镇上回来说,好多人都是走着回来的,或者直接屁股坐在光滑坚硬的路上滑下来的,我当时才感觉到自己是何其的幸运。
事情还没完,这场雪灾旷日持久,听新闻说往南方路线开的火车都停下来,车上的方便面等食物和开水都被炒到天价,我也是从我有记忆开始第一次经历这么大这么久的雪,第一次真可以以灾来形容雪,此时雪没有我想象中的一丝唯美与诗意,很多地方电线杆被风雪刮刀,所以开始出现大区域的停电,我三姑夫和三姑都在路上比平日里多折腾将近一个礼拜才回到家的,他们言辞间我能感觉到雪灾的无情与残忍,不过我二姑夫二姑他们却异常勇敢,他们坚持要骑摩托车回来,我爷爷一直反对着,而且这次反对远甚于往日,因为这次不一样,路上全部冰冻,骑摩托车很危险,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执拗不过他们,他们还是骑摩托车回来的,我爷爷知道自己无法劝阻他们,所以叮嘱他们一定要在摩托车装上防滑链,没想到他们也没有听进去,就这样如往日一样骑回来的,我爷爷看他们都平日归来,虽然心里有怒气,但是回家过年要的是祥和。不过二姑夫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人,虽然距离他逝世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但是生前的事却在我脑海中令我不会忘怀,对于这些我在日后的信会慢慢和你说,在这儿我就不铺开说了。
2007年的雪灾,到了正月初九左右才开始有融化的迹象,这次雪灾让我印象很深刻,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一晚上的雪落,使得大门都很难打开,夹在门缝里的雪已经凝结成坚硬的冰,很艰难打开门,一尺有余的积雪一下子滚到门里面了,外面试试听到不胜冰雪重负的树枝发出咔咔的声音,想起这场景让我想起一首诗——“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不过这里的雪,此时的雪折的不只是竹子了。
这件幸运赶上末班车回家的我,也成为我日后和同学他们,以及记忆里很深刻的瞬间,我也因此不用像他们一样只能走路从县城回家,从他们所叙述的眼神与余光,这份幸运和愉悦,也在慢慢积累着。
愿青梅依旧,水流花开。
写于2013年1月6日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