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笑着说:“我去齐国办事,我们不是顺道正好有伴嘛,行不行?”
李豫袖面无表情的说:“明日城门一开我就出城,你若迟了莫要怪我不等你。”
那就是答应了,“好,我绝不会延误。”
阿风收拾好了东西,放在床边,她躺在床上莫名想起了崔时,他的家族效忠齐侯,可他拜的老师学习的却是周礼,那他应该是尊天子为天下共主的吧。
天气逐渐炎热了,夜晚睡觉都要开着窗透透气才行,要不然半夜里会被热醒满身的汗。
崔时侧卧在窗户边的榻上,手里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站在身旁所以他得自己扇。
夜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崔时听着雨声入眠,他前半夜梦见了田莺后半夜梦见了在扶林县只见过三四面的女子,直到一声鸡鸣将他吵醒,他睁着眼回忆梦中的情景,他不明白明明是两张不同的脸为什么感觉那么像呢?
阿风和李豫袖在城门口集合,她们快马加鞭第四日就便到达了齐国的扶林县,阿风记得何珍的住址,但她们没直接过去而是找了处逆旅先住着。
李豫袖不明白为何不直接杀过去,速战速决才不会让人察觉啊。
阿风解释道:“我们不知道她家有没有埋伏,若是贸然进去恐有危险啊,明日我先去敲她家的门试探一下,若是有人跟出来我们便谋划一下,若是没有那就说明没有或者他们不够警惕,到时你直接翻墙进去完成任务即可。”
这时李豫袖才明白她跟着来不仅仅是为了给何珍收尸而是另有所图,就说嘛她什么时候那么心善了。
次日阿风易了容穿着棉麻的布衣走在街上,她低着头一副未见过世面的模样,她站在弄堂口犹豫再三走了进去,她数着第四扇门踌躇了半天才敲了敲门,何珍从里面打开门,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问道:“你是何人,找谁?”
阿风握紧了手里的包袱,吞吞吐吐的说:“我找方羿,他、他可在这儿?”
“不认识,你找错了吧。”何珍从未听过她所说的名字。
阿风被告知找错羞愧的红了脸,她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阿娘和我说他在东街弄堂的第四扇的,我不知道她说错了。”
何珍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软了下来:“是你找错了,这是北街不是东街。”接着又问:“你找的是你的何人?”
“是我未婚夫婿,我们从小定亲,前几日他的阿娘给我们家带话说要我尽快过来成亲的。”
索性现下无事,何珍又多问了几句:“你一个人来的?”
“不不不,我们家都来了,可我们走散了,我就想着先找到他家说不定在哪儿我们可以相遇。”阿风早就想好了一整套的说辞,反正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好吧,那不耽误你了,祝你和你未婚夫婿白头到老。”何珍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风走后,何珍关了上门,门后的人问她:“你觉得可有异常?”
这人就是齐国派来监视她的,三个人日夜轮流看守,半点不得反抗要不然就要杀了她丈夫。
何珍对他们深恶痛绝自然不会有好脸色:“没有,人家就是找错了地方,没什么异常?”
“是吗?可我听口音不像扶林人啊,你可莫要耍花招!”那人提醒她说。
何珍说道:“不信,你大可派人跟着她就是。”
那人真就出门跟上了阿风,一直走了半柱香的功夫阿风敲了门确认了身份进了门,那人在外看了很久,又趴在墙头探查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走了。
给阿风开门的是李豫袖假扮的老人家,二人坐在屋里闲谈,直到那人走了李豫袖说道:“若只有他一人,那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等那人走了后,阿风原本端正的跪坐姿就坐不住了,伸出一条腿伸直敲敲了,坐着也挺累。
“等晚上我带你去她家,你看我怎么帮你完成任务。”
李豫袖笑了笑,居然还卖关子,真真是从小到大都是没变过。
夜幕降临,除了巡逻的士兵街上已没有平民百姓了。
二人偷摸着来到北街,来到她家门口,阿风让李豫袖把买来的几坛子酒扔进院子里,她又到避风处点燃火把扔了进去。
瞬间里面乱套了,以他们几个人根本扑不灭这火只能看它越烧越大,李豫袖趁机翻墙进去杀了那几个齐国派来监视的人。
何珍也趁乱逃走,阿风没有拦住她而是暗中跟着她,何珍跑到了西街一处破烂不堪的房子前,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她喊着谁的名字,却在院子的角落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尸体,她哭喊着抱起男人的尸体。
幸亏附近没有人家,要不然这大半夜的哭丧岂不得把人吓死。
阿风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叫了她一声:“何珍。”
何珍伤心欲绝根本不在乎谁在她的身后。
“何珍,为何背叛大周?”阿风问道。
这四周无一丝光亮,连天上的月亮都被乌云遮住了,阿风实在受不了这样伸手不见五指,便吹亮了火折子,如此便是她在明处,何珍在暗处。
何珍总算哭不动了,她平静了一会儿说:“我不愿背叛大周,可我不能见我夫君死在我的眼前而无动于衷。”
“可他还是死了。”
何珍紧紧的抱住他,就好像这样能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也不知道她在和谁道歉,何珍又继续说道:“我一直很谨慎从没有暴露过,可等你们走后他们就闯进我家说我是细作,还绑了我的丈夫,我没有办法只能将所有事情告诉了他们,可我也知道这样做我活不久了。”
阿风扔给了她一把匕首,说:“我不想动手杀人,你自行了断吧。”
何珍在地上摸索着匕首,拿到手后说:“如果可以,麻烦把我们埋在一块吧,他姓黄,黄粱美梦的黄。”说完便用匕首划了脖子,这样对她来说何尝不是解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