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记载的是一种仪式,名为‘无畏试炼’。”
“按照描述,试炼者必须是【战士】、【野蛮人】、【游侠】职业者。”
“每个阶段都有一次机会,试炼者通过魔药与仪式,进行一次困难重重的试炼。”
“若是成功,试炼者可以将身体状态调整至巅峰水准,并进入‘家族传承’,自祖辈英灵处得到一项甚至数项专长。可以是技巧,也可以是身体天赋。”
“无畏试炼十分危险,不仅要独自击杀一名高于当前实力阶级的敌人,还需要在战后进行危险的冥想仪式,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灵魂与肉体脱节。”
“如果有魔药配合,将大幅度保障安全。”
“魔药的配方附在末尾……损毁了。”
这份仪式虽然有所残缺,但完整的部分拥有很严密的魔法逻辑,伊姆判断至少有七成概率,是一份真实有效的仪式。
“莎拉,我还不知道你和罗莎的姓氏。”
从仪式的内容可以看出,这是一份家族传承类型的稀有仪式,效果强大、价值珍贵,也就是说,这对姐妹的家族大有渊源。
“潘德拉贡,莎拉·潘德拉贡。”
在父亲失踪三年,被定性为死亡后,罗莎和莎拉就把族谱翻烂了,祖上十代里,只有一位没有封地的男爵算是贵族。
伊姆一时间也未忆起相关的家族。
或许它本是某个大家族的秘传,但在机缘巧合下流落到莎拉父亲手上?
莎拉没兴趣猜测,她还在为仪式不全而失望。这么危险的残缺仪式,肯定不能告诉姐姐,免得她铤而走险。
她从一幕手中接过羊皮纸,觉得寄托在上面的期待简直可笑,认清现实的确是一项痛苦的过程,必须与自己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斗争。
“我可以修复。”
伊姆的声音不大,在莎拉耳中却如平地惊雷,她的肌肉忽然绷紧。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懂得分寸,这件事绝不会告诉罗莎。”伊姆微笑道,“不过我也想让你明白,我能帮忙并且乐意帮忙。”
他刚刚已经试过了,复原这份仪式需要45天。
倘若这份羊皮纸没有夸大无畏试炼的效果,哪怕是残篇,也能拍卖出高价。对于伊姆来说,同样是填充魔法学识的宝贵资料。
莎拉不懂它的价值,随意分享给伊姆,只是希望理解其内容和价值。
但伊姆在心中权衡了价值,并评估应给出的回馈:比如帮助罗莎完成一次无畏试炼。
……
女战士神情平静,两手拿着斑驳的羊皮纸,双目却聚焦于极远的地方,良久后,莞尔一笑,将羊皮纸交还给伊姆。
“不用了。”罗莎朝向抱来的一桶麦芽酒的酒保皮特,“这个也不用了。”
她又伸手在莎拉的脸颊上轻轻一掐,柔声道:“抱歉了,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莎拉震惊地看着姐姐,难以组织语言,于是伊姆替她问出来:“为什么?”
“无畏试炼,你听听这名字。”罗莎眉头一挑,拍着桌子道,“你看我像无所畏惧的样子么?”
现在的生活,的确和年轻时所憧憬的天差地别,但也足以让她畏手畏脚,没法放手一搏。
若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剑士,看到未来的自己是这幅模样,恐怕会羞愤到自尽吧。
罗莎尽量用笑容掩饰心中苦涩。
伊姆无言以对,于是端起白镴酒壶,为自己倒了杯果汁,向罗莎致意——最近长身体,戒酒。
不管怎样,只要罗莎能做出决定,就是一件好事。
罗莎也倒了杯果汁,同时用力揉着妹妹的脑袋,恶狠狠道:“还有什么东西藏着没告诉我?”
莎拉噙着眼泪摇头,偏红的栗色头发被姐姐揉得乱糟糟。
酒馆的门忽然被打开,夹着雪花的强劲寒风呼啸灌入,沉重的脚步声吸引了屋里近半的目光,斑猫人的琴声也戛然而止,从座椅上微微起身,随时准备跑路。
五名黑袍人走入酒馆,身上的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姿态松弛,但彼此之间保持固定的距离。
经验丰富的老手。罗莎在心中如此评价。
四人找了个靠门的桌坐下,还有一人径直走向吧台。
他摘下兜帽,精致保暖的细绒风氅上的雪花,落在罗莎的靴子边。
抱歉女士。那人用富有磁性的声音道歉,再加上俊朗的五官,赢得了罗莎的原谅。
如果不是红色的皮肤和额头上的犄角,几乎就要争取到她的好感了。
提夫林,血管中流淌着九狱之主阿斯蒙蒂斯印记的恶魔后裔。
阿基尔镇里有一小撮提夫林,数量不超过20,在镇子的生态位中扮演着骗子、窃走和打手的角色。
男性提夫林纯黑的眼珠中,似有一团绿色的火焰,他娴熟地掏出一袋金币,用悦耳的金属脆响,中和外人对提夫林的偏见。
他倚在吧台边,朗声道:“为了不打搅诸位财源广进,我就开门见山。”
提夫林左手拎着钱袋,右手展开一幅画卷,上面是一名年轻端庄的女性贵族的半身像。
“谁能告诉我这幅画上的美丽女士在哪儿,这五十枚金币就会到谁手上。”
迎客铃响,酒馆的门再度打开。
卡特琳娜从门缝闪入屋子,迅速砸上门,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在雪风手下幸免于难。
“哪有金币?”游侠小姐笑道。
提夫林闻声侧过上身,右手上的肖像画,与游侠一模一样。
砰!
提夫林身后,罗莎抡起白镴酒壶重击提夫林后脑勺。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