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勉力睁开双目,淡淡药香夹杂着血腥气,不断钻入鼻腔。
仅是喘息,心口便如撕裂般的疼。
陈设简单的卧房内,身着青色劲装的女子,正在专心熬煮汤药。
闻听身后异动,她不由转过身来,露出清秀俊丽的面庞与丰腴美好的身材。
“师弟,你醒了!”沈月眼中满是心疼,语气尽是关切。
见许易想要起身,她忙走到床榻旁。
“你快歇着吧,受了伤就别乱动!”沈月语气焦急,想要扶着他再度躺下。
“我没什么事,师父他老人家呢!”
许易神态故作轻松,凝声询问道。
“师父在隔壁,和郑叔商量事呢。”
沈月开口回答,许易则已从床上坐起。
眼见他如此执拗,沈月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只得顺着许易,小心将他从床上扶起。
“都说了我没事。”许易咧嘴一笑,却也没挣开沈月的双手,任由她扶着自己。
侧厅内,两张太师椅分列左右,两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不发一言端坐椅上。
左侧,身穿墨色锦绸,手戴玉扳指,留着一撇八字胡的老者,名叫郑安。
乃是城中真一武馆的馆主,自己师父的早年故交。
另一侧,一身粗布短打,精神矍铄,面容尽是沧桑的老者,便是许易的师父,谢三川。
他早年离家,在外游历江湖,拜师学艺。
今朝返回家乡,欲要开馆收徒,传承技艺,安养天年。
“师父,郑叔。”许易走入侧厅,拱手行礼道。
“你现在感觉如何?后日还有一战,能应对吗?”郑安语气凝重,看向许易问道。
“没什么大碍,明日休息一日便足矣。”
许易风淡云轻,用力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安然无恙。
“那就好!”郑安颔首,又皱起眉道,“北城的人,本就不想让你师父在城中开馆。
你现在又与那落叶武馆的人结了死仇,他们肯定要想办法报仇,下一战恐怕不好相与啊!”
郑安不禁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道。
“哼,明明是那董虎不讲规矩,先下死手。现在他们竟然还有脸要报仇!”
侧厅下座,一名约莫二十四五岁,面容朴实憨厚,体格健硕的男子,满面不忿之色的开口道。
“又说废话,虽说是他们先下的死手,可小易终归是把落叶武馆的人打死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报复!”
郑安瞪了自己弟子一眼,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无论何事,总想分出个对错是非。
却不知帮亲不帮理,这才是人之常情。
柳河缩了缩脑袋,看了自己师父一眼,没敢再多说其他。
“我在想办法帮你们打点一番,你先好好养伤吧!”郑安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谢三川将他送至屋外,满面感激之色,拱手谢道。
“你我之间,不必多过客气。”郑安笑着摆摆手,大踏着步子离开,柳河则老老实实的紧随在他身后。
“你真没什么事吧,不必强撑,实在不行,咱们再等一年。”谢三川转身来到许易身旁,压低声音认真询问道。
“确实有些伤势,但不算大问题,后日倘若真是不敌,我就直接认输。”
面对自己的师父,许易没说什么大话,直抒胸臆,讲出自身所想。
赢下后日一战,他们就能在这双河县内,有一立足之地,不必在四处漂泊为生。
可与之相比,还是自身性命更加重要些。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拥有一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你明白就好。”谢三川连连点头。
以许易的天赋,即使此次落败,可只要他人还在,那么他们奔雷武馆,终归还是会崛起。
可他若是丢了性命,就算此次胜了,那也毫无意义。
好在自己这个弟子虽年轻,可做事一向沉稳,不会意气用事。
“好了,回屋里歇着吧,好好疗伤。”
谢三川沉声叮嘱,说完便转身离开,显然是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