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月龙天察觉到柳如烟似有意在和他赌气,数次拨去电话,听筒里唯有那单调又揪心的嘟嘟长鸣,短信也如石沉深海,了无回音。他心底满是无奈与费解,不明白这小姑娘的脾性何以如此倔强,不过,与林雪儿既定的约会日期渐近,龙天思忖着或许等约会结束,再找个时机同柳如烟细聊,好好解开这误会,当下便暂且搁下了这份忧虑。
周末如期而至,日光倾洒大地,暖得恰到好处,给城市的街巷都镀上了一层金辉。龙天身着一袭清爽的浅蓝色衬衫,搭配着深灰色的休闲裤,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衬得他愈发精神利落。手中捧着一束精心包扎的粉色郁金香,那是林雪儿最钟情的花卉,馥郁的花香飘散在四周,恰似他满心洋溢的期待。
林雪儿现身时,宛如春日精灵,身着一条白色蕾丝裙,裙袂飘飘,上头绣饰的细碎珍珠在日光下闪烁微光,长发柔顺地垂落双肩,仅用一枚小巧的蝴蝶发卡别住一侧发丝,浅笑盈盈间,尽显温婉动人。龙天看得入神,疾步上前,递上花束,柔声打趣道:“我的小仙女,今日美得让这花都失了色。”林雪儿脸颊泛红,嗔怪地轻捶了下他的肩膀,二人相依相伴,朝着城中那古雅的老街踱步而去。
老街两旁,是古旧斑驳却满蕴故事的店铺,木质招牌在微风中嘎吱作响,他们穿梭在旧书摊与手工艺品小店间,时而为一本泛黄古籍惊叹,时而对精巧木雕啧啧称奇,欢声笑语在青石板路上悠悠回荡,十指紧扣的双手未曾有一刻松开,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甜蜜世界里。
与此同时,柳如烟正闷坐在宿舍窗前,望着窗外的绿树发呆,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那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醒目刺眼,她咬着下唇,眼眶泛红,倔强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可室友的一番闲聊,不经意间钻进她的耳朵——“诶,你听说了没,龙天学长和那个超漂亮的林雪儿学姐在老街约会呢,可甜蜜啦!”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柳如烟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失。
“不会的,他们怎么能……”柳如烟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颤抖的不愿置信。可那酸涩与妒火已在心底疯狂蔓延,烧得她理智全无。她猛地起身,鞋都没换好,就冲出门去,一路朝着老街狂奔,发丝在风中凌乱,双眼满是怒火与委屈。
待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老街入口,一眼就瞧见那对依偎着从一家小店走出的身影,龙天正温柔地为林雪儿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亲密之态尽显,仿若周遭一切都沦为他们爱情的陪衬。柳如烟顿住脚步,死死盯着那两人,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泪水夺眶而出。
“龙天!”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老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龙天与林雪儿惊愕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龙天满脸错愕,忙开口唤道:“如烟,你怎么在这儿?”
柳如烟全然不顾旁人眼光,几步冲到二人跟前,泪水汹涌,妆容被哭花,显得狼狈又凄楚。“我怎么在这儿?你还敢问我!”她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龙天,“我为你茶饭不思,你电话我不接,你就当没事人一样,转头就和她约会,你把我当什么了?”
林雪儿面露尴尬,轻扯龙天衣角,小声劝道:“先别吵,有话好好说。”柳如烟见状,猛地转向林雪儿,恨意在眸中闪烁,“你别在这儿装好人,就是你,把龙天从我身边抢走的!”
老街的宁谧被彻底打破,原本闲适的氛围荡然无存,只剩下柳如烟的愤怒哭诉、龙天的窘迫无措以及林雪儿的难堪愧疚,三人伫立在老街古旧的石板路上,仿若陷入了一场无解的情感困局,往昔情谊在醋意风暴中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柳如烟这一吃醋,龙天与她之间的感情宛如平静湖面被投下巨石,泛起惊涛骇浪,此后变化曲折复杂。
起初,是尖锐的隔阂与疏离。龙天被柳如烟当街哭闹弄得既尴尬又愧疚,试图解释,可柳如烟根本不听,捂耳跑开,之后见了龙天就像见瘟神,远远绕开,校园里偶然对视,也是柳如烟满眼怨愤,迅速扭头,那曾有的亲近信任,碎成一地。龙天满心无奈,不知如何修补,发去的消息皆如泥牛入海,两人关系似被寒冬冰封。
但随着时间推移,柳如烟的气性慢慢磨平些,冷静下来后,回忆往昔龙天诸多照顾,心底恨意渐淡,只剩不甘与遗憾,偶尔目光交汇,会闪现一丝复杂情绪,有怀念、有委屈,不再是纯粹怒火,似坚冰有了裂缝。
龙天抓住这细微转变,找机会诚恳致歉,剖析自己对感情迟钝,没早察觉她心思,又表明珍视过往情谊,愿做朋友弥补过错。柳如烟听时虽眼眶泛红、咬唇不语,可内心松动,此后交流渐多,只是再没了年少懵懂爱意,化为略带苦涩的友情,像杯浓茶,入口虽苦,回味有暖,他们在校园活动里偶尔协作,默契仍在,只是身份从怀揣爱意的两人,成了知晓分寸、珍视旧情的朋友,于时光中寻得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