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神色紧张又满是愧疚地站在柳如烟面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微微发颤:“如烟,三个月前,我没能及时回你消息,真不是故意晾着你。那天我心情烦闷,想去网吧放松放松,打打游戏解解闷,谁知道正赶上一场吃鸡比赛出了紧急状况,主办方四处找替补,眼瞅着缺人,不知怎的就把我拉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继续说道:“比赛一路磕磕绊绊,到了决赛圈,场上只剩我和那个叫林雪儿的姑娘了。四周硝烟弥漫,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每挪动一步都胆战心惊,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我俩周旋许久,最后拼到近战搏击,我瞅准时机,咬牙使出浑身解数,险胜了她,拿下那局‘吃鸡’,可也正因这场意外的比赛,我沉浸在那紧张刺激里,之后对你越发冷淡,是我混蛋,我错得离谱。”
龙天的声音落下,那一句句带着悔意与哀求的话语,在空气中打着旋儿,似有千斤重。柳如烟紧咬着下唇,那粉嫩的唇瓣渐渐泛白,齿痕深陷,仿佛唯有这般用力,才能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她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里头倔强地打转,像一颗颗蓄势待发的晶莹珠子,被脆弱的“堤岸”勉强拦住。
起初,她别过头去,不想让龙天瞧见这副失态模样,微颤的肩头泄露了她佯装坚强下的慌乱与委屈。一头乌黑长发顺势滑落,遮住了她大半侧脸,恰似一道帘子,试图隔绝眼前这个让她既爱又怨的人。“你这一错,把我们之前的情谊都碾碎了,那些一起熬过的夜、许过的未来,难道就抵不过一场游戏、一笔奖金?”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硬,可尾音的轻颤还是暴露了深埋心底的酸涩与伤痛。
龙天的声声辩解与恳切表态钻进她耳朵,她攥紧了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往昔回忆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那些在图书馆并肩备考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窗棂洒在摊开的书本上,他们头挨着头,为解出一道难题而欢呼雀跃;校园漫步的黄昏,余晖将身影拉长,分享着心底最隐秘的梦想,规划着有彼此的未来蓝图,那时的他们,满心以为能携手走过岁岁年年。可如今,这一切都被他的疏忽与冷漠狠狠践踏。
她想愤怒指责,想把这些日子的委屈、不甘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可望着龙天那憔悴面容、泛红眼眶,泪意反倒愈发汹涌。鼻尖酸涩难耐,终是有滚烫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地面,洇出一小片湿痕。“你说后悔,说珍视,可伤害已经造成,哪能这么轻易就抹去?”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复杂情感,既有对往昔美好的眷恋不舍,又有对能否重拾旧好的迷茫犹疑。
后续日子里,每次看到龙天早早候在宿舍楼下,手里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或是揣着用心包装的小点心,眼神满是期待与忐忑,她的心都会没来由地揪紧一下。路过两人曾甜蜜依偎的公园长椅,见龙天精心擦拭、铺上软垫,她眼眶总会悄然泛红,脚步不自觉放慢,过往温馨画面似电影般在眼前放映。嘴上虽依旧冷淡,可心底那层坚冰,已在龙天日复一日的执着里,悄然出现丝丝裂痕,渗出丝丝暖意,静候着一个能彻底释怀、重新接纳的契机。龙天解释之后,柳如烟的心恰似春日湖面,虽被砸入巨石、泛起惊涛,却在龙天后续种种执着作为下,慢慢归于平静,裂痕悄然弥合,终是选择了原谅。
起初,她满心愤懑与委屈,过往情谊被狠狠辜负,伤口太深,一时难以释怀。可龙天每日雷打不动地守在宿舍楼下,晨曦微光中,身影单薄却坚定,双手递上的热豆浆,袅袅热气氤氲着熟悉的关怀,恰似往昔温柔日常的招魂幡,轻轻拉扯着她的心弦。
周末公园里,他精心布置的长椅,擦拭得一尘不染,软乎乎坐垫、周边烂漫野花,点滴细节都是回忆诱饵,柳如烟路过时,往昔欢笑、密语在耳畔回响,坚冰由此有了裂缝。
一次,柳如烟筹备校园公益活动遇棘手难题,物资短缺、人员临时变动,龙天得知后,彻夜未眠,凭人脉四方奔走协调,搬着沉甸甸物资赶来时,满脸疲惫却眼神炽热,那一刻,旧时光里那个可靠暖心的他仿佛回来了。往昔美好与当下担当相叠,泪水模糊了柳如烟双眼,长久筑起的心防轰然崩塌,她终是敞开心扉,原谅了龙天,决心与他携手重寻曾经弄丢的美好,续写未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