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这几日应该就下了,给六娘去信,让她早些打算。”谢国公道。
六娘虽然是二房,但也是谢家女,他这个做伯父的自会给她助力。
阮府
谢琅华收到伯父的信并不意外,她来云阳也有两个多月了,这段时日她不争不抢,陪在阮棠身边。
虽不敢说阮棠对她彻底放下心防,但至少并没有敌意。
方才还派人送来了刚裁好的新衣,她来的时候还是春日,一转眼已是盛夏。
的确该回京了。
谢琅华将信点燃,瞬间化为灰烬:“走吧,我们去看看嫂嫂。”
谢琅华带着自己做好的绣鞋,上面绣了并蒂莲,寓意夫妻和睦。
阮棠常在外行走,不常穿绣鞋,但如今是夏日,穿这个轻巧些。
“姑娘的绣工没得说,大小姐必然喜欢。”郑妈妈道。
自从上次被谢琅华敲打之后郑妈妈不敢再多嘴,如今谢琅华的人也习惯称呼阮棠为大小姐。
天气一下子热起来,最近又没下雨,阮棠今日没出门,懒懒地靠在榻上,青溪在一旁打扇。
自从有郭先生等分忧,阮棠的确清闲不少,不得不说,让他们做掌柜的差事的确是屈才了。
所以,阮棠银子也给得足,人活一世名和利总要图一样。
“可是打扰嫂嫂了?”谢琅华未语先笑,总能让人如沐春风。
“妹妹来了,快进来,正想找个人说话。”阮棠一个人正闲得无聊,天气热不想出门,可不得找点乐子。
谢琅华棋下得极好,甚至不在凌州之下,倒是正合她心意。
“我今日正要给嫂嫂送绣鞋,不想嫂嫂的衣服先到了。”谢琅华让郑妈妈把鞋子给青溪。
青溪打开,这绣鞋做得着实精美,尤其这并蒂莲跟活的似的。
海棠院的人本来都对谢琅华十分警惕,可这段时间她安安分分的也不作妖,大家倒是慢慢接受了她。
“妹妹有心了。”阮棠拉着谢琅华的手坐下:“妹妹不愧出身名门,不知琴棋书画,连女红都这般好。”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谢琅华这话有几分淡淡的惆怅:“说来不怕嫂嫂笑话,这段时日是我记事以来最轻松的日子。”
“你若喜欢,这里便是你的家。”阮棠这话虽是客套但也带了几分真心。
阮家子嗣单薄,她从小便是一个人,后来虽有二叔的女儿,但二叔心术不正,两个堂妹对她也没什么真心,说来倒还不如和谢琅华投缘。
只是她也知道,谢琅华不可能一直留在云阳,她今日突然提起这个只怕是要回京了。
谢琅华看着阮棠,心中和她差不多想法,谢家姑娘不少,京中贵女更是如云,但各有各的心思,少有阮棠这般坦荡之人,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有时想,她这样的姑娘就该活得这般自由自在的,不该被其他所束缚。
可现实却是若她一直这般自由自在,凌州便回不了京,而她也永远与那个位置无缘。
凌州对她太情深意重了。
连姑母留给她的玉佩都送予了她。
她并非吃醋,而是担忧。
若她和凌州一起回京,凌州必许她正妻之位,谢家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日后她就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她想和她做朋友,但她们的友情终究走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