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看着挂了彩的兄弟二人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魏王这些年的确是过得太顺了,她什么都给他考虑了但他却不争气,身为长子输了凌舟太多。
其实这场平乱若是他肯去,也不用请凌舟回京。
只要他立了军功回来,太子之位自然名正言顺。
可他却怕危险,白白让凌舟领了这份功劳。
“你们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管谁坐了那个位置江山都是你们兄弟俩的,这个时候你们出来争岂不是给外人机会。”杨皇后训斥道。
魏王却觉得杨皇后这话有失偏颇,什么叫他争,他是嫡长子,这皇位自然该是他的,怀王这是起了不臣之心,抢他的东西。
怀王也觉得杨皇后太偏心,凭什么那个位置给魏王,就魏王那个心胸将来做了皇帝定然容不下他,怎么可能与他一起分享江山,母后这话是哄小孩的。
而且,早朝时那么多大臣请立他为太子,说明他更得朝臣认可。
二人各怀心思,但并不想让杨皇后看出来,低着头恭敬道:“母后说的是,儿臣知错了。”
杨皇后让兄弟二人互相认错,又握手言和。
小时候二人也争抢过东西,到最后都和好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们母子三人走到今日也不容易。
杨皇后自觉她在他们心中还是有分量的,她的话他们自然会听。
只是她不知,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旦出现裂痕便不可能再修复如初。
更何况那个位置本就是有我没他。
人性的恶是潜滋暗长,见不得光的。
康统领和太子妃那夜闹翻之后太子妃便被‘困’在了东宫。
凤仪宫现在都懒得再派人去东宫打听消息了,东宫印信丢了,还被护卫统领禁足,这个太子妃着实是没用啊。
康统领如今效不效忠凤仪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把东宫困死就好。
被‘困’的阮棠这两日倒是格外悠闲,每日和郭先生下棋。
倒是康统领每次见到阮棠都要傲慢无礼很不心虚,每次顶撞阮棠之后他都要找个地方缓会儿。
康统领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太子殿下快回宫吧,不然,他真怕自己顶不住了。
郭先生看了不远处还在巡逻康统领摇头笑了笑:“属下好奇娘娘是如何说服他的。”
康统领出了名的耿直忠厚且为人有些一根筋,让他配合演戏着实难,也怪不得杨皇后会相信。
当年猎场围猎,康统领因为保护太子可是敢和金吾卫统领正面硬刚之人。
金吾卫统领是圣人护卫,若他是东宫统领的话倒也勉强够得上,可那时康晏还只是太子亲卫。
“先生也说他只听太子令。”阮棠抬手落下一子。
康晏的确忠心,凌舟让他听太子妃号令,他便不问原因只管执行。
怪不得,东宫护卫中他不是最聪明的,但凌舟却让他做东宫统领。
聪明人太多了,有的位置,不需要聪明,只需要足够忠心。
郭先生看了眼棋盘:“是属下输了。”
太子妃的棋路与殿下完全不同,殿下是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太子妃是天马行空,出奇制胜。
可仔细品他们的棋路却又有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从一开始便都是主导者。
从落第一个子就在告诉对手,这局棋只能是他(她)赢。
“先生让着本宫罢了。”阮棠轻笑。
郭瑞没什么不好,就是太过谨慎了。
他之前对她亦是恭敬,只是这几日敬中掺杂了几分惧。
“娘娘聪慧,是属下不及。”
“殿下信任先生,先生将来在朝堂必是不可限量,可莫要被缚住手脚。”阮棠一粒粒捡回棋子,在其中一子上停了一瞬。
郭瑞在这里让了她,虽是成人之美,但难免失了本心。
郭瑞连忙起身:“娘娘教训得极是。”
“先生该知道殿下让先生敬我为主非不信任,而是知先生大才留以重用,眼下本宫和谢家合作,是盟友,可待殿下回京谢家最想要的便是本宫的命,待那时你当如何?”
“属下必全力保全娘娘。”
阮棠点头:“先生的忠心我自是不怀疑,殿下将本宫的命交予先生,先生还有什么不敢做,不能做?在殿下心中先生是有资格与谢家抗衡之人。”
郭瑞整个神情都变了,与谢家抗衡?
他可以吗?
他是庶族而已,当年不过是谢家小小一门客,后被送进东宫,他何以和世家抗衡。
“本宫信先生,所以本宫请先生从今日起不遗余力相助本宫和殿下,本宫和殿下不在意先生来时的路,但愿和先生创来日辉煌,留名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