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多年行医施药,在百姓中颇有声名,见此人毫无所知,旁边等开市的摊贩便忍不住插了嘴。
中年男子轻声复述了一遍元梦山三个字,似乎确认了一遍自己不认识,笑着说道:
“这世上竟有字风如此相近的两个人,有趣,若是毓晚回京,一定告知她前来结识一番。”
世安站得近些,自是听见了这两句,毓晚正是自家师伯名讳,而这匾额正是师傅第一次开医馆时,她送与师傅的。
盛京之中如今还记得这个名字的人他都见过,此人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师傅提起过这号人物。
但此人好像对自家师伯名讳十分熟稔,却对更多人知晓的元梦山一无所知。
世安有些疑惑地问道:“先生可是与师傅相熟?”
中年男子脸上浮上一丝笑意,眉宇间尽是柔和,淡淡回答到:“不认识,不过你师傅与我发妻字中洞天很是相像,像她那般风骨奇特的字,世间少见,一时好奇此间主人。”
发妻二字直击世安,他对师伯没什么记忆,只知道有这个人、叫这个名字,心中还在盘算是不是名讳相同。
在他神思迷惑之际,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世安,何人?”
燕世安闻声回头,自己师傅正站在楼梯前看着自己这边,随即进屋前去问安。
元佑站在那里并未回应,眼神却绕过燕世安穿过屋子,落在了门前那个已经苍老的男人身上。
男子目光与之相接,抱拳含笑说道:“店家招牌好字,不知师从何人?”
元佑收回目光、并未应答,向身边的世安问道:“他求医还是问药?还有旁人吗?”
“师傅,今早他一个人就站在此处了。此人古怪得很,看那匾额看得痴痴的,说这字中风骨与自家发妻相似,他那发妻与师伯还名讳相同。”
可师伯早逝,虽然当时他年纪尚小,有关于她的事情也只在大师兄处听过只言片语,但从未听过她成婚或者有过情郎,世安疑惑不已。
元佑颇为古怪地看了看门外的男子,对世安吩咐道:“你去请他进来。”
元佑坐在堂上,看着下面用茶的人心中有不少疑惑,他们之间本该此生互不涉足对方的眼前,他也相信这应该是他们未言明的共识。
看着他似乎完全不识地与自己攀谈,感觉一如既往地看不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确实把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完全当做了两个人。
男子刚进屋没多久,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带着几个仆人寻了过来,除了道谢的话,那女人未与元佑多说什么,但是看二人神色,想必也是相熟的。
那人走后,大家也讨论起过这个奇怪的人,还是元放说出了大家的感觉,此人好像是认识他们以前的师傅和师伯,但是好像对现在的师傅毫无记忆一般。
世安自知那人与师傅关系匪浅又身份贵重,又拿不清自家师傅意思,训诫了几次私下胡乱猜测的人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可自从那次见过那王爷之后,世安便多次在自己师傅书房看到了关于癔症和失魂的医书,想来师傅看出了些什么。
后来那日来接人的女人又来过,世安他们不知道他们谈起过些什么,但是自那之后王府偶尔会来取一些师傅配的药。
再后来,有一次师傅央他送些药材去王府,他才知晓那人原来就是昔日位高权重的肃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