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与他相识多年,这些常人不可察觉的细节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燕昀起身想强行把元佑拉着离开揽月楼,奈何燕昀人高马大,元佑拗不过,只得被他拉得踉踉跄跄离去。
待二人离开后许久,赵洵才放下手中执着的那枚棋子,关于元清晚的事情,总是即刻会乱他的心神,越是相处他越是沉溺,他压不住心里想留下她的想法,刚才那一刻他甚至对元佑心生杀意,
元清晚想不起从前的半点事,久而久之他开始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他开始变得贪婪,不择手段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燕昀拉着元佑回了燕府,屏退左右,将元佑带去了自己的书房,连连喝了几杯茶,看着依旧一脸气恼的元佑,
“你气恼非常,觉得是王爷在诓骗你师姐,而且厚颜无耻地要你合谋圆谎,可是如此?”
元佑个子低一些,闻言抬头怒视着他,
“难道不是吗?哪怕你这个说客将此事说得天花乱坠,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卑劣,”
燕昀闻言反到笑了起来,“元公子,你可曾想过当今天子如此宠爱你师姐,这其中有何意义,”
元佑自幼熟读经史,一个帝王的如此行径绝不会多么简单的道理他深知,可这其中深意却似乎都对不上,自然是答不上此话,
燕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心中早就明白他答不上此话,
“自然是因为令师姐有利用之处。你们在盛京只认识王爷一个人,对方自然就是要用你师姐牵制王爷。你告诉你师姐真相,她必然心生恨意离开王府,大内中曾有人去云城、郢都调查过,你师姐离开王府,失去利用价值,你可知有多大风险?”
元佑沉着脸,似乎在认认真真想燕昀的话
“元佑,人人看他都是位高权重的肃章王,可一人之上尚且有一人,又岂可完全随心所欲呢?元公子,冥冥中自有注定,强行干涉只会横生变故,有些真相的代价是残酷的。为今之计,你只有配合演好这出戏,静待时机,你应该知道,若是能平安,你师姐要走,他会尊重她。”
元佑依旧不搭话,似乎在陷入了纠结。燕昀见他的脸色缓和,心中颇有孺子可教的欣慰。元佑想了一会儿,抬起头郑重地问了一句。
“你就那么信得过他?”
在元佑问这个问题之前,燕昀还真没有认真细想过过这个问题,如今才细细思考这个问题。
“做惯了隐藏自己的人,一旦交付真心就是全部,王爷他,栽了。”,说到此处,他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偏偏是一个生于赵氏,一个生于谢府;师姐这一生,当真命中有他这个劫数吗?”
元佑轻声嘀咕了这句,燕昀不曾听清还凑近问他,元佑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元佑忽然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阴沉盯着他,“你知道有人调查师姐身份,那你知晓多少?”
燕昀一摇折扇坐了下来,“你别担心,我和王爷这些年不仅仅是个人交情,更是绿柳山庄为了壮大自身选择了王府。我们既然选了他,王爷不说的,我和绿柳山庄就不能也不会知道,如果我连这个分寸都没有,绿柳山庄活不了那么久。”
元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利益纠缠,但是此时处境也只能选择信任赵洵,自从与赵洵再次相遇,似乎什么事情都把控不好,这让他有些烦躁。
本想坐下来喝杯茶冷静一下,一看外面的天色,暗叹了一句糟了,转身就想离去,燕昀将他一把捞了回来,问他什么糟了,元佑看着他并无他意,眼里还有关切,不好冷脸对他。
“我在盛京无亲无故,为了过活和凑足带师姐离开的盘缠,只好在药铺打杂。今日去肃章王府,只告了半日假。”
当真是人在穷途之际,有些凄凉又有些好笑。
燕昀刚才就看见他衣着比较落魄,想来是在药房受了不少苦,如此依旧不回王府,小小年纪颇有风骨。
“听闻你虽小小年纪但医术十分了得,不如你来我燕府,为燕府的人开方诊病,我一样付你工钱,如何?”
元佑听完想都不曾想,直接摇头拒绝,挣脱燕昀自行告退。燕昀让人一路跟了过去关照店铺主人,暗暗助他逃过一顿责罚。
对这个少年,他有一种莫名的欣赏与喜欢,所以在元清晚还不曾发现他的处境、带他离开那里的那段日子里,总是暗里去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