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他觉得自己从那些刀光剑影中淌过来,终于有了一个家,这王府再也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空屋。
赵洵身子彻底痊愈时,已近端午时节,元佑写信言明暂不回来了,她有些失望。
好在赵洵这些日子似乎也颇为清闲,朝中之事她不知,也偶有听见过芪越内斗,王子外逃,想必解决南境忧患暂有进展了。
端午时节,宫内举行了盛会,元清晚可以不去,赵洵却不得推辞,如今芪越元气大伤,这端午盛会也是赵洵的庆功宴。
赵洵回府时已经是下午了,元清晚许是看书看得倦了,脸上盖着书躺在椅子上正睡得好,旁边还有未干的笔墨和雄黄酒。
赵洵蘸了酒涂在她耳后,提笔在她额头轻轻描画,银子从屋中出来正好撞见,看出了王爷所写的跟她额头上正是同一个字。
“爷,你也知道这个风俗吗?”
“西南人氏在端午节时在额头写字,耳后涂雄黄酒,以求平安。”
这个风俗的确是西南的,谢家祖地靠近西南,因此也有此习俗,他也是在谢府时知晓的。
“我知道,王爷,你看,元姐姐给我写的,还涂了酒。”,小姑娘娇俏地展示着额头上的字和自己受到的偏爱。
赵洵笑笑敷衍着她,银子也听得徐姑姑的教导,识趣地溜了出去,留下二人独处
在谢家的时候,每逢端午佳节,谢奉之就用此法为晚辈祈福,谢祁喜欢逗她,总是要跟她争一争谁是第一个被题字的,那时总是欢乐,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一笔一划写得小心而认真,却也因此不够流畅,他虽是临摹他人字迹的个中高手,但这安字写得别扭。
元清晚感到额头清凉便醒了过来,摸了摸额头,墨迹未干被她沾了一些下来。
“你在我额头写了字?”
赵洵点了点。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那边的习俗的,每年都是我给元佑写的,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写呢。”
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便不记得以前有爷爷、兄长年年为她如此祈福。
“往后年年有我。”
元清晚觉得人生苦短,有什么可执着的呢,接过赵洵手中的笔,在他额头上也开始描画。
“赵洵,我想我同那冯延巳笔下之人有同样的梦了。”
墨也浅淡,但也依稀能辨出额头上那个安字,元清晚不善于这些诗词歌赋,此时听见外面燕雀之声,瞧着眼前的赵洵,便想起了不知何时在哪听见的这首词。
“什么梦”,故作不知,等她道来。
女子也不恼,愿意亲口告诉他。
赵洵微微扬着头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念着词,一字一句打在他心生,轻仰薄唇便吻了上去。
那最后一个见字还未吐完便被捂了回去,外面燕雀闹,屋内两相知,可这岁岁长相见最后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奢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