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便借着宫中培育出了一批冬日盛开的花为由举办了一次赏花宴,主办此事的人便是宫中如日当天的宠妃温九瑟。
天子走在前方,和一众皇亲国戚谈笑着刚到庆华殿,便有丫头从里面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天子身上。
内侍官赶紧将人拉开,那一脸惊恐的丫头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婢失仪,请陛下恕罪。”
冲撞仪驾是大罪,但是温九瑟却先站了出来,要她将故事往下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她选中的人倒也不辜负,演得一手好戏,故作惊慌害怕地开始磕头请罪,引出下文,“是,是安王殿下,奴婢……”
这女侍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力,温九瑟故意大声呵斥了她一声,“大胆奴婢,好好说话便是,在陛下面前支支吾吾地风言风语些什么。”
酒过三巡,拉扯已够,便应该道出实情了,“回陛下,奴婢看见安王殿下和一女子在里面,衣衫……”
说着又好像十分惧怕,不敢再往下说,只磕头如捣蒜地请罪,“请陛下赐奴婢死罪。”
这一幕看下来,任谁也开始好奇那房屋中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天子跨过那奴婢,怒气冲冲便往内室去,后面的人也赶紧跟着前去。
大殿推开便是满屋酒气,几件衣裳零落散在各处,而床上躺着的人衣衫不整、香肩半露,床上一片旖旎风光。
那女子似乎听见声音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便缩在里面呜呜哭了起来,而此时赵承熙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天子暴怒,将人从床上扯了下来。
此时的赵承熙才迷迷糊糊从混沌中醒了过来,不解地看着眼前一切荒唐,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错愕,望着愣在人群中的薛沐阳,忽如冰山袭来压垮了他。
李贵妃看清床上女子,怨恨地看了一眼温九瑟,随即屈膝跪下请罪,她不在乎这个罪名,但是她为人母亲的那点温柔是想成全儿子,现在绝无可能了。
温九瑟屈膝跪在地上,故作惊慌,“陛下,臣妾不知……,陛下信任臣妾,臣妾却不察,让赏花宴出了这样的事情,请陛下降罪,表妹今日是特意来协助臣妾的,臣妾……”
一句话没说完,倒是在地上已哭了一遍,梨花带雨的不知情美人,实在难以令人责怪,天子将温九瑟扶了起来,今日这花宴本是想促成二人婚事,却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薛沐阳看清了下面跪着的文穆喜,一下子拉着元清晚稳定了自己的身形,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元清晚反手握住好好支撑住她。
看着这场闹剧,她不知该如何消化,只好先避开,“嫂嫂,我想回去了,你陪我吧。”
元清晚给了赵洵一个眼色,与沐阳一起离开了庆华殿,看着一向开朗的沐阳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元清晚也无从开口,无论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蹊跷,事实已经存在了,往后都是赵承熙绕不过去的坎。
“嫂嫂,你觉得会不会是我前半辈子过得太顺了,所以老天才会在我想找个如意郎君这件事情上如此为难我呀,我以前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现在喜欢的人却和别的女子躺到一张床上。”
自小便知道爷爷不想她牵扯进皇家贵族,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于赵承熙的情感,直到失意之时才开始正视,她在努力,在想一种可能性,可她也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断了她的路。
元清晚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握着她给予些温暖,“大概好事多磨,这件事情也不要先下结论嘛,也许有隐情呢,沐阳可爱乖巧,上天不会舍得为难的……”
薛沐阳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一声哭声都没有,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哭得像个孩子却又似乎很是隐忍。
“嫂嫂,我不是难过自己一腔心思或被辜负,今日这般明晃晃的秽乱后宫的事,他是断断做不出来的,只是今日一事,我心中也动摇了,在想爷爷是否是对的,我是否有勇气跟他一起面对这些明枪暗箭。”
她知晓自己爷爷心中的顾虑,但是她还是存了一丝侥幸,所以她一直明里暗里想求爷爷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他背后有清河四姓,他争或不争都是被忌惮的,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些类似的明枪暗箭,她犹豫了自己是不是能跟他一同扛过去。
等元清晚将薛沐阳送去太妃宫中,被太妃哄得睡了过去,才得空出来去找赵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