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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色斑点，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它们蠕动着，组合着，形成一串他从未学过却能莫名理解的文字：
“祂们正在醒来”
“温暖？温暖！”孙赞奇的声音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嗡鸣，像是无数人在遥远的地方同时念诵着什么。温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被拖向某个黑暗的深渊——
“孙警官！”温暖猛地抓住床沿，指甲深深陷入木质框架，“你现在在哪？办公室？”
“对啊，怎么了？”
“看窗外！”温暖几乎是喊出来的，“现在就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和脚步声。
“什么也没有啊，就下雨......“”孙赞奇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等等，街对面好像站着个人......\"
温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那不是什么\"人\"。在平行世界中，守夜人曾警告过他关于\"观察者\"的事——那些不属于任何世界的存在，它们观察，它们等待，它们渴望穿过界限。
\"孙警官，听我说，\"温暖尽量控制声音不要发抖，\"立刻离开办公室，不要回头看，不要——\"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孙赞奇的咒骂和什么东西倒地的闷响。
“孙赞奇！孙赞奇！”温暖对着手机大喊，但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窗外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急切地叩门。温暖坐在床边，手机贴在耳畔，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夹杂着某种他无法辨认的低语。
\"喂？能听见吗？\"温暖皱眉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但接通后却变成了这种诡异的噪音。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闪而过的惨白光芒中，温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对面的落地镜——
镜子里除了他自己的倒影外，还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站在他身后。
温暖的身体瞬间僵直。那黑影轮廓模糊，却明显比常人高大细长，它的手臂正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缓缓抬起，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后颈。
电话彻底断了。最后传入温暖耳中的，是一串他从未听过却莫名熟悉的低语，像是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
\"找到你了......\"
寒意从脊背窜上后脑，温暖猛地转身，身后却空无一物。房间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温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按下重拨键。但当他再次看向镜子时，黑影依然站在那里，而且比刚才更近了。
这一次，温暖清楚地看到黑影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了一道缝隙——那是一个扭曲的笑容。
\"操！\"温暖从床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窗台。他的公寓在二楼，跳下去顶多扭伤脚踝，总比面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强。
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颊，冰冷刺骨。温暖蹲在窗台上，回头盯着房间内的黑影。那东西没有追来，而是停在原地，歪着头似乎在观察他。
就在温暖犹豫要不要跳下去的瞬间，黑影突然向前一扑，速度快得不像人类。温暖下意识向后仰去，身体失去平衡，从窗台跌落。
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撞击的疼痛——
却什么也没发生。
温暖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不，准确地说，他是站在某个看不见的平面上。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公寓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的空间，地面和天空像是被某种力量揉皱又展开的纸张，呈现出不可能的几何形状。
\"这是...什么地方？\"温暖的声音在颤抖。他试着移动脚步，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钉在原地。
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这次它不再模糊，而是呈现出清晰的轮廓——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形，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皮肤如同流动的沥青，在雨水中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三道平行的裂痕，分别位于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当它\"看\"向温暖时，那两道眼缝微微张开，露出里面血红色的光芒。
\"温...暖...\"黑影发出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低语，\"加...入...我们...\"
温暖想后退，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黑影向他伸出手，那只手臂如同橡皮般拉长，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胸口——
\"滚开。\"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黑影的动作戛然而止，它的\"脸\"转向声音来源，三道裂痕同时张大，发出无声的尖叫。
温暖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她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精致却冰冷，长发如墨般垂至腰间，在扭曲的空间中纹丝不动，仿佛不受周围异常环境的影响。
女子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抓取的动作。黑影的身体立刻扭曲变形，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住。它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噪音，但女子只是轻轻一握拳——
黑影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碎片，然后消散在雨中。
女子这才转向温暖，她的眼睛是罕见的深紫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呈黑色。\"差点来晚一步。\"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温暖，24岁，《都市晚报》记者，最近在调查城南区的失踪案件。\"
温暖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女子打断他，“比如我知道你昨晚梦见了七个穿红衣服的小孩站在你床前；比如你公寓的冰箱里有一盒过期三天的牛奶；比如……”她突然凑近，近到温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你右肩胛骨上有一个胎记，形状像一只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