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械部...?”叶衍息重复了一遍叶郧口中的名词，从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会，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我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中枢里曾经所说是利用最前沿的科技技术打造出来的特殊部队吗？”
“最前沿的技术...呵呵，在外面的宣传确实是如此。”叶郧闻言嗤笑了一声，“不过他们口中的这些技术并不是打造了什么高科技兵器，而是用在了另一些地方...”
“您的意思是...人体改造上？”
叶衍息很快就顿悟了叶郧口中的寓意，接着难以遏制的在叶郧身上偷偷上下扫了两眼，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于是马上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抱歉....本能就...”
“没关系，有好奇心是好事。”叶郧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抱歉的事，毕竟或许被改造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在我们现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或许变得与人类不同确实要比原来的人类更加容易生存。”
叶郧笑了笑，然后抬手翻拉起了自己的衣服，裸露出了那片与人类皮肤截然不同带着金属光泽的胸腔。
他的腰身以上临近脖子一带都是这样的身体，而在那带着金属灰色表皮覆盖的胸腔上，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的外壳里挖上了一个半透明凹口，那道凹口中填连着部分管道线路，其中最粗的一根带着血液一般的鲜艳血色，似乎连接着他的心脏和血管，在随着他的呼吸有规律的搏动。
即使是见识算不上太少的叶衍息，在第一次见到这般被改造得有些怪诞的人类躯体时，心里也难免泛起几分不适。
似乎是瞥见了叶衍息眼里那份略微有些复杂的情绪，叶郧很快就将自己的衣物又重新拉了下来，接着长呼了一口气，笑道：
“看起来确实很像怪物吧？毕竟人体改造现在对我们而言还算不上什么太成熟的技术，所以将人体和机械结合没那么容易兼顾功能和美感。”
“不过比起连存活下来都不行这种事，这点代价还是可以支付的...对很多人而言都是如此。”
叶衍息听到他这话短暂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沉默着点了点头。
叶郧看他这副模样又笑起来：“而且你居然一次就猜中了他们的幕后真相...你之前也有了解过数械部吗？”
“不，我对数械部并不了解。”叶衍息说，“我只是知道它的存在。”
“但是在小时候我曾因对这个部门感兴趣而询问过奥叔相关事情的时候，奥叔告诫过我最好不要靠近那个部门的人，因为这个原因我此后也再未去打听过什么...之后离开了中心区便也更加没有机会。”
叶衍息说到这里略微一停顿，又问：“郧爷您是数械部的人吗？”
“不让你靠近数械部的人...”叶郧闻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接着反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是你会立刻远离我吗？”
叶衍息摇头:“当然不会。”
在叶衍息看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应该接近远离并不是由身份决定的事情，他并不会拘泥于很多年前别人的一句忠告就让自己畏首畏尾，即使他相信曾经奥里斯对他的告诫是为他好，他也不会因此失去自己的判断。
叶郧听到叶衍息的回答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不用担心，其实我也并不是数械部的人，我只是情况有些特殊。”叶郧说，“我只是因为曾经在某一次任务出战中受了重伤，所以才接受了数械部的部分改造，和他们其中的部分人有一点点交情而已。”
“不过你的叔叔对你的告诫是正确的，数械部算不上什么太好的地方，毕竟在做人体改造的地方待太久，正常人也会变成疯子。”
“但在另一方面，在军部里数械部确实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数械部...会招收次级民。”
“只要能够接受数字改造并取得成功，就有一定几率能够获得进入军部，进入中心区成为上等民的机会...至少这确实是一种机会。不过即使是这个选择，其实也是有着很大风险的。”
“因为数字改造尚未完全成熟，所以有些改造会导致改造者性命垂危，而有些则是无法达到预想的特殊效果。前者暂且不提，即使是接受改造后成功活了下来，对次级民来说...”
“如果失败了，将会被无条件销毁或遗弃对吗？”叶衍息平静的接上了叶郧停顿的后话，“比起不做丝毫抵抗，这确实是个选择。”
他那么说着目光缓缓转向了独自一人停坐在另一侧的少年，叶郧也随着他的目光投向少年，叶郧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确实也是被改造者。”叶郧说，“从他能够被我的军令限制来看，他应该也出自那支改造人的暗卫部队。”
“数械部之下的暗卫部队也有一部分专门负责处理见不得光的事件，这种任务交给他们很合适，因为有一部分人即使是接受改造后获得了在中心区生活的资格，他们也会因为保密协议而变成彻底的黑户。”
“如此一来该存在的人去处理不该存在的事情，其实这是很不错的打量。而这种部队里的人因为接受过改造植入过不少芯片，所以更加无法违抗军令。”
他顿了顿，又说:“他们的军衔都没我的高。所以奈何不了你的，我怎么会让人对我孙子下手呢？”
叶郧说到这里又笑起来，摆出了一副分外悠闲的样子，嘴里说的好像是在处理自家孙子在学校里和小屁孩打架那么微不足道。
“怎么样，了解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衍息你有什么想法？”
话是这么说....可这种东西越是了解...不就越难让人接受那种数字改造了吗？
叶衍息脸上挂着艰难的笑，眼泪都往心里流，觉得好像和死神玩过一次转圈舞后自己的求生欲就变强了许多，可是现在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于是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磨磨蹭蹭的开口：“或许这可以做一个尝试的幌子....”
叶郧听到他这话望着他盯了好一会，直到看得叶衍息都觉得掌心冒汗了，才出声给出了令叶衍息意外的回答。
“确实如此。”叶郧勾起唇角眯眼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推荐你去接受那种人体改造吧？我怎么会害你呢？”
“只是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借口。”叶郧说”一个能够把你塞进军部的借口。”
“而对于能够从我这里找到特殊捷径的你而言，数械部是最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