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虽然不知道晔华怎么晓得钮扣还在她身上的,但依旧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了他。
晔华接过钮扣,淡淡地说道:“跟我来。”
司灼和管嘉文很是疑惑,跟着晔华在医院外面找了一处昏暗僻静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医院花园的拐角处,摄像头的死角。
加上晚上天黑,灯光也只是隐隐绰绰地照射一点光亮过来,几乎没有什么人出现。
晔华一手执玻璃瓶,摊开另一只手的手心,纽扣静静地躺在上面。
他明眸微阖,薄唇轻启,念动着咒语。
钮扣的颜色在晔华的手里渐渐变黑,外面缠绕着缕缕黑气。
随着晔华念动咒语的速度加快,那扣子开始出现裂痕,不一会裂痕蔓延,像破碎的石块,最后碎成粉尘,散落在他的手心里。
晔华睁开眼睛,对着手心轻轻地吹了口气,粉尘飘散。
一缕细小的黑气出现在他手心的上方。
只见晔华虚空一抓,抓住那缕想要逃跑的黑气,迅速地塞进了准备好的玻璃瓶中,盖好盖子。
玻璃瓶只有拇指大小,那缕黑气在里面不停地旋转,飘绕,和瓶子的透明颜色相对比,很是好看。
“拿着。切勿打开盖子,更勿接触到阳光。”晔华将玻璃瓶递给了管嘉文,神色凝重地嘱咐道。
管嘉文看了眼装着黑气的瓶子,不是很明白地望向晔华,“这是什么?”
“这是潘琳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痕迹。如果你想留着的话,那就留着。”
晔华垂眸,浓密的剑眉微微一蹙,低声解释道。
那黑气是潘琳留下的?!
司灼和管嘉文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
司灼更是差点喊出来,潘琳不是灰飞烟灭了,怎么会留下这一道黑气?
“这……这是琳琳留下的?”
管嘉文的表情由惊吓转变成惊喜,而惊喜中又透着一股悲伤。
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玻璃瓶接到手里。
“她救过我妻儿,算是还一个人情了。”晔华搂过司灼的肩,唇角淡淡一笑。
司灼的心一阵暖。
原来晔华都记得,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会愿意为了她受过的恩情去还情。
她能看出来,晔华的心里其实是愧疚的吧?
当初他把潘琳带去了鬼域,初心是想救她的,谁知她却被那个男人和晔萱抓走。
原本单纯可爱的女鬼,硬是变成了面目狰狞,没有意识的厉鬼。
“谢谢……谢谢……谢谢……”管嘉文捧着那个玻璃瓶,无力地蹲在地上。
头垂得很低,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越来越哽咽,越来越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地说着“谢谢”。
司灼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趴在晔华的怀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潘琳对她的恩情,她对潘琳的愧疚,这辈子她都不会忘却。
该还的恩,她会还;该报的仇,她也会如数奉还。
大学里的夜景充满着宁静与和平,月光下的小路上没有多少来往的路人。
微风吹过,树叶摇曳,地上的影子也随着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姿态。
远远望去,还可见依稀的灯光,时隐时现,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送别管嘉文以后,司灼和晔华没有再回到楼上,只是打了个电话,简单地告诉长平道长他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司灼和晔华手拉着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晔华很体贴地将她护在马路里边,一路上沉默寡言。
“扣子上的痕迹就是鬼域那时留下的?”司灼紧握着晔华的手指,踩着地上树叶的影子。
那扣子是晔萱给她的,她当时只以为是晔萱用来向她炫耀的手段。
“是的,跟你解释过的。”
司灼的步子很小,晔华刻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拉着司灼温热的手,慢慢道。
司灼猛地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你那个好妹妹,真是盼不得你一点好。”
只会挑拨离间。
扣子是潘琳扯掉的,潘琳被晔萱抓走了,所以扣子落到了晔萱的手里。
并且这钮扣还被晔萱拿来当做刺激自己的手段。
司灼抬头望着晔华高冷的脸,质问道:“你既然一直都知道我在误会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啊?”
她误会晔华了,而且误会的很深。
若不是她压抑得狠了,开口质问,怕是他永远都不会说。
“为什么要解释?”晔华毫不在意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