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呢?”
司灼愣了,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晔华,甚至忘了去搀扶夏落落。
晔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子,看了司灼一眼,没有回答她。
然后蹲到地上将已经迷迷糊糊的夏落落擦掉了鼻血。
略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伤到你了。”
林烊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胸口猛咳了两声,径直将夏落落打横抱起,放到了司灼的病床上。
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找出各种药,替她清理完血迹以后,又给她把了脉,确定没有大碍,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司灼一直处于吃惊还没有缓和过来的状态。她坐回了床边,双手无力地捧着脸,手上插着的针管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掉了。
白色的胶带还半粘在手背上,已经被血染红了半边。
她怎么都不明白晔华这一次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举动。
如果说那小鬼作恶多端便罢了,只是贪玩而已,为什么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生气了,还是难过了?”
晔华从林烊的身边取了一些酒精棉拿在手里,将司灼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声音很清冷,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擦拭着司灼的手背。司灼的手由于每天都要输液,上面已经伤痕累累了,全是针孔。
白皙的皮肤上,那一个个泛着青色的针孔,格外瞩目。
司灼也不搭理他,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逃出来,却被晔华霸道地从身后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气不过,低头就趴在晔华的肩膀上狠咬下去。
谁知道晔华的身体冰冷无温度就算了,竟然还坚硬如石头,疼得司灼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乖。手上刚处理好,又要帮你治牙。”
晔华不以为然,将手里的酒精棉放置一旁,挑着眉头,捏住司灼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嘴巴张开。
夏落落已经昏睡过去了,林烊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看着晔华的背影,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混蛋!”司灼用力地拍掉晔华的手,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
腿上的伤还没有痊愈,疼得她嘶牙咧嘴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怒视着晔华,生气地问道,“那个小鬼有没有犯了多大的错,你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吗?”
“为了一个小鬼就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吗?”晔华唇角微扬,目光熠熠地看着司灼气得发红的脸。
他抬手指向白亦小鬼灰飞烟灭的地方,身上的气质发生了质的变化。
没有了刚才的霸道冰冷,反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很生气的。”
司灼撇着嘴依旧不回答他,看着小鬼消失的地方,眼睛里竟然多出了几分酸楚。
“知道我生气的时候会做什么吗?”
晔华戏谑地盯着司灼的眼睛,以浑厚而低沉的声音问道。
他不等到司灼回话,冷着眸子对着空气吼道:“滚出来!”
司灼和林烊顿时傻眼,不知道晔华在跟谁说话,立刻警惕地在房间里观察,防止哪里又蹦出来什么邪祟。
晔华话音刚落,就见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在旋转。
如同龙旋风一般,越来越强大,在病房的空地上不断盘旋。
司灼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戒躁地凝视着那股盘旋的气流,手上也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以防万一,冒出什么邪祟伤了她的宝宝。
林烊也虎视眈眈地站到了床前,手里也已经准备好了符咒,就等着那气流停下,邪祟现身了。
晔华倒是不慌不忙,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他优雅地翘着腿,邪魅地笑着。
那股气流的趋势越来越小,就在司灼纳闷准备放下芥蒂的时候,空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双脚,而且是穿着黑色白底的深筒靴的脚!
那双鞋不是白亦小鬼的吗?
果不其然,就在司灼惊得捂着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那脚上接着显现出小腿,大腿,一点一点往上。
直到白亦咬着自己的长辫子站在原地,傻呵呵地笑着望着晔华。
“他他他……”司灼颤抖地指着白亦小鬼,一时间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不是灰飞烟灭了吗?”
林烊还算有些理智,不过同样收到了不小的刺激,诧异地看着晔华。
人死了,剩下鬼魂。
可是鬼魂破灭了,基本上就不可能在这个世上找寻到它的踪迹了,这是自古以来的法则。
白亦是鬼,是事实,他被晔华打得魂飞魄散也是事实,可是,他为什么还会恢复成原样?
“他死不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会手下留情的地方。”
晔华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貌似很不喜欢这个小鬼,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可是本大爷也会觉得疼啊!你都把我打散十七次了,十七次啊!真的疼死本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