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眼圈还是微微泛着红。
唇色浅白,和她满是污垢的脸印成对比,让人心疼。
“恩人,你怎么醒了?”吉尔京手足无措地说道。
心下暗想,司灼肯定是全部听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司灼姑娘……”
卯十先生自知隐瞒不下去,拍了拍额头,无力说道,“司灼姑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在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绝对不可以让司灼姑娘冒险。这血,说什么也不能放!”
司灼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高台上的卯十先生,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谁都阻止不了我救晔华!我不管你是神仙还是佛,我也不管你的上头是菩萨还是玉皇大帝!谁都都不可以阻止我!不可以!”
“恩人,那个办法行不通的。我自己也不敢肯定的。毕竟只是在幻境中看见的,万一恩人有了闪失,不顾及自己难道还不顾及腹中的孩子吗?”
吉尔京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么嘴快,偏偏忘记了司灼也在旁边,就这么把方法给说了出来。
“我怎么会死呢?你不是说,血流完了以后,还可以复活的吗?所以我不会有事啊!”
司灼抓住了吉尔京的手,恳求地说道,“让我救晔华吧……求求你了……现在只有我可以救他了!”
“行不通啊!你怎么听不懂呢?理智一点好不好?他是神仙,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我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寄托,我不能再失去你啊!”
吉尔京用力地甩开司灼的手,指着躺在冰床上的晔华,歇斯底里地吼道:“他是一个恶魔!真的是一个恶魔!我的弟弟就是被他害死的!
同一个地方,同一张床,同一个场景!我看着阿玛把弟弟绑在这上面,割断了手脚!而指使阿玛这么做的……就是他!晔华!”
他心里难受的要死,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对啊,他已经是鬼了……没有眼泪的。
司灼摇着头,怎么都不相信。
“不可能!晔华肯定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晔萱派来的人?是不是演了一出戏来故意接近我!
晔华不会那些做的,不会的!你在撒谎,你在撒谎!”
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她爬到高台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卯十先生的面前,她拉住卯十先生的衣服,哭喊道,“他在骗我们!你赶他走。”
“司灼姑娘,你冷静点听我们说好不好?我们知道你是在担心晔华,可是他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反而你这样不理智的哭闹冲动下去会酿成不可改变的危害!”
卯十先生将司灼强行拉起来,双手捧着她已经哭花了的脸,厉声说道。
“可是……可是晔华不能一直这样……”司灼抽泣着,无助地望着卯十先生,泣不成声。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办法总是会有的,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都还不知道,所以司灼姑娘更加不能任性冲动!明白吗?”
卯十先生继续开导着司灼,想让她的情绪冷却下来。
司灼的情绪高涨,不仅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更主要还会刺激到藏匿在她体内的煞气,只会增加司灼性命的危险性。
“别说了!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便罢了。不是要救醒那个恶魔吗?我出去研究壁画,摸索清楚步骤后,再来告诉你!行了吧?”
吉尔京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他一心为司灼好可是司灼竟然那么看重晔华,甚至还来怀疑他。
他言尽以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密室,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密道口,握紧拳头用力地捶打着石头。
“该死该死该死!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吉尔京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司灼也倒在了一旁,脸上微微笑,“我可以救晔华的。”
“你是在下见过最为执念的人。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罢也罢也。
吉尔京已经去研究壁画了,那在下再琢磨下晔华是究竟为何变成这样吧!真的是太头疼了。”
卯十先生扶额,这都什么事儿啊!
寻了几百年了,可算有些头绪了,还出了岔子。
“对了。”他突然看着司灼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控制不住自己。总觉得你身上有脏东西在影响着你。”
司灼看着他。
他又说:“你的情绪很极端,很突然,不应该。”
司灼抹抹眼泪,摇了摇头,“好像自从怀孕后,我就很容易情绪波动,大起大落,医生说是体内激素影响,不碍事的。”
卯十啧啧两声,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