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中,毕仲游的反应最大,毕竟他可是经常待在宫中的,而且又假装投靠了曹皇后。
若是宫里面真的出了问题,按说怎么也不应该瞒着自己。
当即便问道:“大皇子,这封书信真的是官家写的吗?”
而这也是在场众人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赵宗全。
此时赵宗全回道:“官家的笔迹我还是认得的,这封信确实是官家亲笔所写。
另外我这里还有官家原先赐下的墨宝,其中还盖有官家印玺,诸位可对照来看。”
说完又从袖中拿出另一份书信,交给了赵策英。
一番对比之后,众人这才完全相信,这封信真是赵祯亲笔所书。
这下毕仲游是真的慌了,当即说道:“如此重要的事情,曹皇后却未曾与我说过,莫非她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说实话,这个问题也确实是赵宗全想知道的,要不是毕仲游的把柄在手,自信他不敢背叛。
而且现在也确实到了最后阶段,皇宫之中成了决胜关键,到了毕仲游必须出力的时候,否则这次商议只怕都会先把毕仲游丢开。
面对毕仲游的话,赵宗全问道:“你这些时日经常在皇宫进出,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哪里有问题吗?”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毕仲游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道:“真没有,最近皇宫之中一切如常,无论是皇城司还是殿前司,都没有人马调动。
唯一要说有变动的,那就是福宁殿了,可那也是正常变动,和往年官家病重时也都差不多啊。”
见毕仲游这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了,赵宗全干脆也不多想。
反正事已至此,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毕竟就算赵宗全现在想放弃,那些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人,也不可能让的。
于是赵宗全干脆说道:“前面的事暂且不提,现在时间紧迫,一旦官家驾崩,曹皇后必然会假传圣旨,令赵宗汉登基。
万一真让她们蒙蔽了朝臣,这朝堂社稷该将何去何从,诸位一块议一议吧。”
见赵宗全问话,赵策英当即说道:“如今朝中有奸臣作祟,宫里又是当朝皇后撑腰,权势滔天。
若想要平定此乱局,非得是大义所在,名正言顺才行,还请父亲临危受命,统率我们救回官家。”
见赵策英如此给力,赵宗全自然乐意让他接着把话说下去,便垫了一句。
“这话休得再提,无论皇后娘娘如何去做,那都是我的嫡母,你的嫡祖母。
虽说她如今是做了错事,但也不该由你我来置喙,此事还是尽快通知两位大相公,让他们决断吧。”
听了这话,还真有些湖涂鬼,以为赵宗全是真想通知韩琦与欧阳修的。
刚想接话,夸赞一下赵宗全的孝悌。
便见赵策英又说道:“韩大相公如今正在大相国寺祈福,身边不少都是宫中的人。
贸然将消息传去,万一打草惊蛇,让曹皇后警觉,到时官家和韩大相公的处境只怕不妙。
而且官家膝下只有父亲与赵宗汉这两位皇子,同时这封信中,官家已然明言是不让赵宗汉继位的。
如此想来,官家必然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立父亲为太子。
由储君来统率群臣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问题。”
说道最后,还不忘问下其他人:“不知诸位大人觉得我刚刚所言,可有什么问题。”
这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就再蠢的人也都听出来这对父子话中的含义了。
当即齐齐的开始表起了忠心,但众人多少还是要些脸面的。
直到毕仲游说道:“此诚危急存亡之际,还请太子为天下计,为百姓计,统帅群臣拨乱反正。”
其他人本来都还有些矜持,但见到毕仲游这厮已经不要脸的直接喊太子了,当下也纷纷改了称呼。
这倒是把赵宗全给听高兴了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直到好一会后,赵宗全才平复心情说道:“诸位莫要再说了,没有官家的诏书,这太子之名可做不得数。
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看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见要谈正事了,众人开始纷纷收起那谄媚的嘴脸,开始正襟危坐。
毕仲游又一次抢先说道:“官家本就无意让赵宗汉继位,还想让李皓将他救出来。
那不如我们直接替代李皓,趁着现在曹皇后还没有注意的当下,由我率领殿前司人马,将官家解救出来。”
对于毕仲游的想法,赵宗全在一番考虑过后,说道:“殿前司人马,你如今掌控了多少?
要知道我们一旦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可就真的与曹皇后彻底撕破脸。
到时若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官家解救出来,曹皇后必然会凭借身份将我们打成反贼,到时我们光靠这封信可未必能取信于人。”
这下压力就到了毕仲游这,只听毕仲游说道:“殿前司在宫中的人马,其中有不少都是世家子弟,他们的心思实在不好把握。
但皇城司那边情况也差不多,曾朝生能完全调动的人手估计还不如我呢。
所以只要能出其不意,想来得手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听了这番话,赵宗全实在是不敢把身家性命赌在毕仲游身上。
当然为了不影响毕仲游的积极,赵宗全还是对他夸奖了一番,只是最后加了一句:“我们还是应该多管齐下,除了毕指挥使,其他人可还有什么想法。”
下面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看了看,一时间都没有接话。
直接沉从兴想到了一个问题:“官家在这封信中,提到了让李皓持兵符前往西郊大营统兵。
可若是兵符在皇宫之中,以现在的情况,李皓根本不可能拿的到。
想来官家肯定不会无的放失,那是不是说明,此时兵符已经被交到了李皓手里。”
听到了沉从兴的猜想,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觉得这事似乎不太可能。
只有赵策英若有所思,说道:“照沉从兴所言,此事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在兖王之乱中,李皓便被赐下过兵符。
我记得曾听人说起过,当时持有兵符的时间可是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