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本来都已经睡下了,听闻胡内监深夜一人赶来,说是有大事禀报,就重新起床梳妆,让他进来。
初时王怡还有些发困,可当听完胡内监的描述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当然,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相信胡内监的话,而是先把他给打发走后,派人找来了王钦证实。
“听说外面这些攻击陛下的朝臣,是太子在背后指使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王钦在被喊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这个谜底不能由他来揭。
因此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也不能承认。
“这是谁在您面前造的谣,殿下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的祁地,哪能指使得了朝臣们?”
王怡可没那么好糊弄,接着说道:“今天我不是以皇后的名义在问,而是以你姐姐的名义来问,回答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太子干的。”
这话的威力,明显就加强了,王钦只好摸棱两可道:“太子殿下从未下过如此命令,朝臣们所做,皆是他们自己所思所想,与外人何干。”
王怡说道:“太子既然并未下令,那我让你立刻发兵,将那些意欲逼宫的乱臣都给抓起来。”
王钦回道:“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并无调动禁军的权力,而且如今都城刚刚遭受过一场兵乱,朝臣百姓心中惊惧尚未散去。
若是如今再来一次,只怕这场面会更加糟糕。”
王怡没打算放弃,接着说道:“本宫是没有这个权力,那陛下呢,我现在就去请陛下下诏撤换禁军统领,到时你奉不奉诏。”
按照李皓给他们的命令,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矛盾最好还是在暗中和谐处理,而不是摆在明面上。
好在崔明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所以王钦更不能让王怡闹腾。
否则要是这诏令下来了,自己要不要遵守,可禁军兵权肯定不能交,那就只有抗命这一条路,这显然不符合自身利益。
于是王钦只能说道:“陛下已经宣殿下回都城,想必太子很快就能到,到时有任何疑问,娘娘不妨亲自问太子。”
其实王钦这么说,话中意味就很明显了。
王怡得到了答案,心里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最终王怡还是忍了下来。
做为王家的女儿,现在自家兄弟做的事,又是帮自己儿子,她无论是哪个立场,都没有理由反对。
只能说道:“既然这事你有参与,那宫外想必是兄长在主持,我希望在太子回来之前,朝臣们都能消停一点,这个要求不难吧。”
王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会传信给兄长,至于兄长会如何做,我就不知道了。”
王怡知道王钦说的是实话,也就没再为难他,直接就让他走了。
之后王怡就对外宣布,因为叛军的事情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养病,就直接封闭了正阳宫,也算是从另一方面,向崔明请罪。
崔明知道这事后,第一时间就是想到王怡知道了真相,当即就把胡内监叫过来一阵臭骂。
不过骂完之后,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该封的门依旧照样封着。
在郴州的李皓,很快就从锦衣卫的飞鸽中,接到了崔明召自己回都城的诏令内容。
只是这演戏要演全套,总不能这诏令传出刚过两天,就回到了都城,那也太假了。
毕竟不知道内情的人占绝大多数,还是需要糊弄一下的。
至于和诏令前后脚传来的,有关于王怡的话,李皓也重新给了指示。
王怡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朝堂上的压力可以降低一些,但在朝臣和民间,统战工作依旧是坚定执行。
至于剩下的日子,李皓也不是就这么闲着,而是在时刻关注着北边的动向。
李隼还是遵守了和郑灼的约定,在郑灼起兵的前一日,就调动了边军开始向宿国进发。
只是让李隼没想到的是,郑灼的失败会来的这么快,以致于边境这里都没真正开战。
刚才进行了一阵小型摩擦,李隼就得到了郑灼失败被俘的消息。
当日李隼真是气的在宫里,对着空地把郑灼给咒骂了不知多少回。
毕竟当初说的那么好,让他以为就算是不能成功,也能给李皓制造些麻烦。
要知道兵马调动可都是要花钱,为了能给宿国的北地边军施以压力,他可是调动了数万大军,现在这些钱全打水漂了。
至于硬着头皮直接开战,李隼可没这个想法,毕竟要是真有把握能打赢,他早就打了。
因此得知了消息,李隼当即便让兵马解散,各自回返驻地。
而在都城这里,李隼第一时间便召见了停留在那的宿国使臣。
既然李皓倒不了台,那这给李皓选侧妃的事,就需要重视起来了。
结果这一召见,当李隼从古福川口中,得知了宿国竟然定好了人选,而且还是金明县主时,整个人都楞了一下。
随后说道:“贵使可能不知道,金明县主已有婚约,朕已将她许配了长庆侯?还是另择人选吧!”
古福川回道:“陛下所说赐婚之事,下官似乎没听说过有明旨。
而且下官也是打探过的,这长庆侯与初国公府尚未行文定之礼,那这婚约就未曾订立。
再者说这定亲的人选,是太子殿下亲自选的,我等臣子只有一心办事的道理,哪里敢妄言更改。”
李隼抓住了重点:“贵国太子又未见过金明县主,是怎么定的这个人选?”
古福川回道:“这就不是下官能知道的了,我们只是遵命行事罢了。”
李隼对初远本就有疑心,自然是不想让初远和宿国扯上关系的。
再者说对于李皓指名道姓的要人,李隼心里也有疑虑。
便说道:“这件事毕竟牵扯初国公一家,朕要先问过初国公意思,贵使先回四夷馆吧。”
说完便直接让手下太监请古福川离开了,随后便召了邓辉进宫,让他调查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