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赵夫人一拍桌子,只是她最近担惊受怕,睡不好,有些有气无力,拍桌子也没了往常的气势。
“芷兰,你将宫里发生的事情慢慢说来。”
赵将军坐在旁边,脸色也有些发白。
然而,铃兰却没有细说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们担心,这才好玩呢。
“皇上给我下了口谕,问询之事任何人都不能说的。”
几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这段时间,不说赵夫人与赵将军日子煎熬了,就连赵芷溪都煎熬得很。
因为那绘本的传播以及怀孕之事的广泛传播,赵芷溪出门都受到很多奚落,不少人还专门跑到她面前问她,大将军府是不是还有一位比她更大的嫡小姐呢。
她气的不行,偏偏又没法反驳。
前世,虽然过得不好,但那也是嫁给三皇子之后啊,怎么这一世,不幸的日子还提前了呢。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瞪大。
“赵芷兰,那绘本不会就是你画吧?只有你才这么清楚家里的事!”
赵将军与赵夫人也直直看了过来,眼神中透着怀疑。
铃兰脸色不变。
“妹妹,姐姐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啊,欸,我从小在别庄长大,虽说也读了一点书,可没学过琴棋书画那些玩意儿啊,再说我院子里可没有人能够使唤,出门都费劲呢。”
说着,她看了一眼赵芷溪。
“倒是妹妹你,在这京城颇有才女名气,绘画想来不在话下吧?”
赵芷溪脸色大变,瞬间站起,声音也尖锐起来。
“我怎么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
赵夫人也是哐啷一声,砸了茶杯。
“大胆!来人啊,将这贱丫头拿下,执行家法!”
她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神经衰弱,急需一个出气口,当下就趁机发作,打算拿铃兰开刀。
外面很快就涌进来好几位老嬷嬷,气势汹汹。
铃兰却是看向父亲,笑了笑。
“怎么?父亲也觉得需要动用家法吗?”
赵将军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敬母亲,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他话音一落,那几位嬷嬷更是得了准确信号,大喇喇地走上前,就要朝着铃兰抓了过去。
但此时,铃兰又怎么会吃亏呢。
她身子一闪就躲过一人,一手抓住另一位嬷嬷的手,用力一崴,她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还有一位被这声惨叫吓到,直接呆住了,都忘记了上前拿人。
铃兰上前一步,手中掏出之前皇帝赐下的令牌。
“圣上御赐令牌在此,谁敢拿我?”
众人都是一惊。
这丫头不就进宫回话吗?怎么还得了御赐令牌!
“哈哈哈哈,赵芷兰,你不是拿个假令牌唬人吧?你可知道,冒用御赐令牌,可是大罪!”
赵芷溪第一个不信,哈哈大笑起来。
赵将军也不信啊。
他对这个女儿并不了解,但也知道,这个女儿以前可没进宫过,第一次进宫,又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怎么可能就得到御赐令牌呢。
“芷兰,你疯了?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冒用令牌的罪可不小呢。
“拿下,拿下!快拿下!”赵夫人见状,赶紧尖声指挥。
又进来几名健仆,眼睛死死盯着铃兰。
铃兰倒是没想到,这皇帝赐下的令牌竟然没人相信,她后退一步,抄起地上的椅子。
不管用就直接开干吧。
那些仆人面面相觑,一时倒也不敢上前。
“反了天了!”
赵将军一拍桌子,他这个一家之主还坐在这里呢,都当他不存在吗?
仆人们听得他这话,大踏步上前。
铃兰刚要动手揍人。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口谕!”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只见一位身着宫装的老嬷嬷走了进来,目光一扫,不怒自威。
这时候自然也顾不上对铃兰执行家法了,在场的人纷纷跪下。
而那老嬷嬷则是看了一眼铃兰,才开始传达皇后的口谕。
只是——
随着她第一句话吐出,赵夫人脸色就白了白。
竟然是来训斥她的!
通篇口谕指责她不贤、不惠、缺乏容人雅量,管家能力不足,更有指出她耍小聪明,假孕以博恩宠,措辞十分严厉,简直就是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将军额头冷汗淋漓。
赵夫人与赵芷溪都是脸色惨白,背脊发凉。
完了!
皇后可是管天下女人的。
这次口谕虽未明确定罪,但被如此训斥,恐怕很快就会传开了。
管家肯定是不能继续管了。
甚至,就连赵芷溪的婚事都要成问题,毕竟,她母亲可是被皇后训斥过。
咕咚!
训斥还没完。
赵芷溪先扛不住,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赵将军脸上露出难堪之色。
这一向受宠的女儿也太不中用了。
倒是赵夫人知道这时候晕过去可又是大不敬了,咬着牙,仔细听着,只是感觉背后汗津津的,恐慌从心底蔓延。
好不容易听完训斥,众人刚站起来,却又听到铃兰说话了。
“嬷嬷,这令牌他们都说是假的呢。”
赵将军等人心中一跳,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铃兰拿出刚才那枚令牌,脸上露出无辜之色。
那老嬷嬷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之前问话时就在旁边呢,听到铃兰的话脸色一沉。
“大胆!这可是皇上亲自赐下的令牌,谁敢说是假的?”
她目光看向赵夫人,吓得赵夫人赶紧跪下。
“我,我,”
她舌头打结,说不成一句话。
而那老嬷嬷则是哼了一,才又转向铃兰。
“赵姑娘,你若想明白了,随时拿着令牌进宫面圣。”
丢下这句话后,一行人才缓缓离去。
而赵家几人则是心中如同惊涛骇浪,看向铃兰,仿佛见了鬼似的。
所以,这令牌真是皇上所赐?
而且,这老嬷嬷的话是什么意思,赵芷兰凭什么?想明白什么事情竟然可以直接进宫面圣?
不止赵夫人了,就连赵将军都是一肚子的疑问。
对此,铃兰的答复是一致的。
“皇帝说了,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