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琛本来坐在屋里也有些忐忑。
但想着现在家里没了房间,正是夫妻关系更进一步的好时机,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再也没比这更合适的时机了。
所以当陆青枝穿着柔软的碎花长裙,黑发飘飘,柳腰款款地踏进房间时,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躁动了起来,连书上的字都看不进去了。
可陆青枝一开口却打破了他心里所有的幻想和躁动。
鼻翼间还充斥着她身上散发出来带着皂角的清香味,可周聿琛已经没有任何绮丽的遐想了。
他放下书,站在陆青枝旁边,盯着陆青枝手上那张显然早就准备好的离婚申请书,喉结滚动,语气干涩:“离婚,为什么?”
陆青枝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上两人的影子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怅然,闭上眼道:“周聿琛,我们不合适。”
“对不起,去年的事是我哥哥和我做得不对,我们不该恩将仇报,被你救了还下药陷害你,逼着你娶我。我们兄妹都欠你一声对不起!”
“呵呵……”周聿琛怒极反笑,盯着陆青枝的头顶,厉声道,“抬起头,看着我,再说一遍!”
陆青枝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头顶如有实质的目光,这目光似利刃一般,仿佛要劈开她的头皮。
她紧紧攥着手:“对不起,如果你要什么赔偿,尽管提,我,我们兄妹会尽量做到。”
周聿琛没有接话,也没动。
屋子里一片沉默,陆青枝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犹豫许久,她正打算鼓足勇气抬头却见周聿琛动了,紧接着砰的一声,木门被重重地摔上。
陆青枝抬头,只看到还在晃荡的木门,周聿琛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心里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像压了一颗巨石般,又闷又沉,说不出的难受。
她没想到提起离婚周聿琛反应会这么大。
但他应该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应该很快就会想通的。
他还这么年轻,又没孩子,离婚了也能找个很不错的对象。
*
周聿琛并没有走远。
他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薄背心站在家门口吹冷风。
初夏晚风习习,让他被陆青枝气得发胀的脑子很快冷静下来,事出必有因,他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她就提离婚,肯定是他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半晌,他回头看了一眼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陆青枝也没出来看一眼,更别提找他了。
她可真是好样的!
周聿琛磨了磨牙,气恼地朝一团二营营长樊松家走去。
听到敲门声,正在钻被窝的樊松很是气恼,手忙脚乱地拿了条裤衩子穿上,光着上身跑出去拉开门:“大半夜的谁……团,团长,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