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纪年想逃,又不知道往哪逃。
当初买八哥,已经把他的闲钱全部花光了。
除非现在把田地铺子宅子全部卖掉,不然他兜里连一百两都掏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小声的念叨着,一直重复这三个字,像一个疯子。
直到两天后。
下人传来一个消息,他才重新活过来。
有董山长插手,这件事很快就查清了,由知县大人定了罪,邓纪良下毒杀死马五,押送汝陵府,八月末斩首,马六与买砒霜的吕胜参与谋划却并未动手,杖打八十,流放漠北。
奇怪的是,邓纪良并未供出邓纪年。
估计是担心儿子没人照料,所以一个人担下所有。
“弟弟啊,你一路走好,哥哥会照顾好思远的,保证帮他娶妻成家,你安心的走吧~”
邓纪年对着天空嘶吼。
假模假样的哭了几声就回屋睡觉了。
煎熬了三天三夜,他终于能安心了。
彼时,正在学堂读书的邓思远,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抽痛,他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一旁的江同木刚好瞧见。
他还以为是邓思远不想读书,委屈哭了。
两人是死对头,他全当看不见,继续摇头晃脑,背诵书上的文字。
“邓思远,你过来下。”
突然,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们。
董山长对着邓思远招了招手。
从前,他跟孟不咎还是四人组的时候,也去学堂后院吃过饭,董山长对他熟悉的很。
山长喊他。
学堂读书的所有学子,都一致的望向他。
邓思远的内心别提多得意了。
于是,他放下书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
董玮才开口说道:“从今天起,你就离开吧,以后,别来我们学堂了。”
邓纪良的供词,陆管事已经派人跟他说过了。
原来邓纪良看到儿子被打,就心生歹意,谋害江家。
而邓思远,非但不拦着,还添油加醋。
这种人,根已经烂透了,怎么教都教不好的,未免他以后犯同样的错,还是早早赶走的好。
免得学堂的声誉都被他败坏了。
董玮已经找自家外孙了解过了。
邓思远那顿打,挨的值。
他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学堂里,竟然有人欺负新来的学子,原先他以为只是孩子闹些小矛盾,看来,是他被蒙在鼓里许久了。
与邓思远一起欺负人的丁焕福,也在下午被赶走。
不光是他们。
学堂还清理了好几粒老鼠屎。
那些曾经被霸凌过的学子,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包括江同木。
董玮已经把前两日江家小食铺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
担心的同时,他又感激山长的帮助,因此,往后每日散学,他都去董家后院帮忙打扫院子。
董玮都看在眼里,并未拦着。
七月二十,还有十天就要秋收。
田间的糙米黄澄澄一片。
像弯腰的小扫把。
长长的穗子老远一看,颗颗饱满,金黄金黄的。
最近家里伙食又好了许多。
江程跟江猛眼瞅着壮了不少。
脸上都有肉了。
马上秋收,他们作为劳动主力,自然要吃饱吃好。
傍晚乘凉时,江福宝拿着阿奶用了许多年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她总觉得,这两天空气格外的闷热。
心里也烦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