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这种场合,这种人问这种问题,自己要怎么回答?
这可不是杨嫂子或是付春花这种农妇,自己跟他们说自己是跟知青学的,她们都信。连梁军来了,说起这事,梁军都是相信的。
但现在对这人,梁新月知道,不能说是从知青那里学来的。
这些人,是真的会去调查的。
梁新月看着面前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轻轻的说道:
“这个重要吗?我不就是天生的农民吗?”
彭老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你是农民,祖宗八代中,往上七代都是佃户,到你父亲那一代,才真正的成了农民的。”
梁新月也认真的看着彭老先生,这人什么意思?连别人的祖宗八代都查过了?
梁新月看看彭老,转头看看一边办公室桌上的一盆小盆栽,那是一盆文竹,长得不错,顶上有点新绿,看来还在发芽。
梁新月道:
“有些人,对有些事,用了心,善于总结了,就会找出一些道理来。”
“比如你桌上的这盆文竹,你看着是不是像在发新叶,但你如果就这么养下去,不到冬天,它就会开始黄叶死去。”
彭老先生惊讶的说道:
“哦?为什么?”
梁新月指指那盆文竹道: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养的,但养文竹的人有点懒,这应该是下班前剩下的茶水,他倒进了这花盆里了。”
“文竹虽说喜湿,但不喜水,水过多,会让文竹的根坏掉,而且你这泥土也不行,不透气,应该是在山上的泥地里挖的土,而不是纯种花草的土。”
彭老先生哈哈一笑道:
“这你还真说对了,这还真不是我养的,不过,你的话,我会转告给养它的人。”
彭老先生低头喝了一口茶:
“这么说,你的种植经验,就来自于你善于总结?”
梁新月还能怎么说?难道说我是几十年后的人穿越而来的?
梁新月想了一下说道:
“彭叔都说知道我家祖上八代七代都是佃户的,自然也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也就是一个纯纯的农民。”
“小时候,家虽贫,便有父母宠着,哥哥让着,日子再苦,也觉得甜的。”
“后来因为哥哥娶不到亲,我老一辈的就给我们换了亲。当时,我也真的以为周国良……对了,你们查过,自然也知道周国良是我男人,他的职务你们应该也是明白的。”
彭老头儿点了点头。
“那时以为他是真的死了的,换过去我就是个寡妇。以为大不了,我就一个人过一辈子,但没想到,那三年,完全过的是非人的日子。”
梁新月回忆起那三年的一些生活,不知道他们查没查到,但梁新月把自己还记得的一些事都说了一下,前身过过的苦日子,也向他们说说。
反正他们不是想要查么?
此时的梁新月估计是自己的一些言论和种植上的一些东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了。
比如上次和任局他们几个县领导说的那些话,怕是传到了他们这种搞调查的人的耳朵里了吧。
所以,梁新月慢慢的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这些种植本事,是真正的自己的本事。
“婆媳关系是最难的,何况我还是个没有男人给我撑腰的媳妇。吃不饱,穿不暖,干活时把我当驴马,没事我就是出气筒。”
“对了,我不知道你们查到过没有,我死过。”
梁新月说这话时,彭老先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显然是知道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