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聂慕七年的这一刻,林芷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鹤,如果当初,事情不是那么荒唐的朝着意外且悲惨的方向去转折,她和秦鹤在本科时代就会顺理成章的更进一步。
那么,如今的二十五岁,他们都结婚两年多了…
可是,世事无常,爱情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
沈珏把她放在沙发上,就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衬衫的扣子很好解开,他是一边吻她一边解扣子的。
他其实也很迷惑,没有遇到林芷前,他对任何女性,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包括他和冯嘉雪的上一次见面,冯嘉雪故意穿的性感清凉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可他只觉得恶心,矫揉造作,无耻下流。
这么些年,他阅人无数,俊男美女见过无数,可就是从来没有欲望。
在终于遇见林芷之后,他天天都想和她在一起,和她…
他一边吻一边脱衣服,一边手到处乱放。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眼里的微微明亮,也脱了自己的上衣。
等到两个人呼吸有些不太平稳的时候,他一把把她抱到了卫生间里。
三层的别墅只有两个人,所以格外空旷。
夜风安静,吹不进屋里来。
林芷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背贴着冰凉的墙壁,沈珏伸手,把空调温度调了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胸口,然后又往旁边挪了一下“看不够,也爱不够。”
没等到林芷回答,就立刻吻上了她。
她很单薄,他抱着她在怀里,只觉得过于娇小。
他也知道,这小小的身躯里,藏着巨大的能量。
爱是无限蔓延的,蔓延了绵长的岁月。
心柔软且坚硬。
爱是柔软的,温柔的。
爱也是坚硬的,绵长的,仿佛比岁月更为绵长。
她紧紧的抱着他紧绷的背,从背上往下挪。
她只能感受着他的吻,他的呼吸,他无比深刻的爱。
她对他没有抵抗力,仿佛自从她最初的爱情断了线的那一刻以后,上天就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他们始终擦肩。
他一只手在柔软山峦上,一只手在她纤细的腿上。
他觉得,爱情是一剂可治百病的良药,有了她以后,就拥有了从前所不能想象的各种美好。
这样完美的她,让他欲罢不能。
水汽朦胧中,她柔软的腰让他贪恋。
不能自已的爱情,就像不能自已的人生。
他能看见墙上自己的凌乱影子,也能看见,她过于单薄且坚硬的长长的脊梁。
他的手还是在山峦上,只是把她抱的更紧,好像生怕她会逃跑。
生怕一觉迷离醒来,就是大梦一场。
她整齐的头发,她纤细的脖子,都被他吻过。
他的牙齿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的小小的声音有些异样。
他捏紧她小小的肩膀,只觉得自己的爱无边无际。
温凉的水冲过她的黑色头发,沈珏拿毛巾帮她擦干头发“所以,文燕玲是直到你把打林锦绣打到骨折的时候,才终于彻底醒悟的。”
不是疑问句。
“是啊,那一刻,她彻底心灰意冷了,她觉得林英无可救药,林英特别不要脸,没下限。”头发擦的差不多了,她裹上白色浴袍,准备出去了。
暧昧过了,她就不敢去看沈珏,只低着头看自己的一双脚丫子。
沈珏看她这个样子,就也裹上了浴袍,露出自己坚实的胸膛。
一起出了浴室,空调温凉,窗外的夜风也微凉。
只有心是热的,带着想要共度一生的深刻的爱。
林英把林锦绣抱回来的时候,文燕玲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
林宏那一日,被林英的妈带出去玩儿了,文燕玲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当林英推开门,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林锦绣进来的给文燕玲看的时候,她在白色的襁褓里睡的格外的香甜。
文燕玲因为即将生产,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婴,充满了爱怜,就怜悯的说道:现在这些人也真是没良心,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扔下,哎呀小可怜啊,你别怕,以后,我给你当妈,我会让你幸福一生的。
她说罢,一边笑着看着可爱的小小的林锦绣,一边看向林英:你想办法弄点奶粉回来,先喂养着,看她多可爱,又多可怜。
林英听罢,终于放下心来,特别的高兴,他本来怕文燕玲不会接受,没想到过程这么容易,但他也依旧装着:好的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办。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襁褓,抓着林锦绣的小脚:你看,她脚掌上有颗小黑痣,我听说这个是幸福的象征,说是脚踩富贵,以后也能给我们带来好运。
文燕玲笑了,她根本不信这一套,只见林英又继续说:你这一胎,医生不是说可能是男孩嘛,那就叫林图,这个女儿呢,就叫林锦绣,儿子宏图大业,女儿锦绣前程,多好。以后,我们有两儿一女,多热闹,多幸福啊。你也不用辛苦再生孩子了,三个孩子够了,儿女双全。
文燕玲听罢,也觉得很好,怀孕生子确实很累,轻松的白得了一个女儿,还能和林图一起养,她自然觉得幸福,也觉得林英对她很好,真是事事周全,就也笑着说:都听你的就好。
说完,林锦绣醒了,开始哭闹,她并不厌烦,就唱起了歌,哄着小女婴入睡,
那一天的她,有多心疼小小的襁褓中的林锦绣,后来,当她终于知道了林锦绣的真实身份之后,就有多恨她,同样,她也恨林锦绣的生母,恨林英,恨林英的妈。
她也对于后来,这个阴差阳错的,被迫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冒牌的林锦绣,同样充满了恨意,就像,她恨自己的继母李霞一样。
文轩逸和保姆意外死亡以后,文燕玲又昏倒了。
因为家里没有保姆,文韬和李霞找人找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是一个这样的结果,于是那段时间的文家,哭声怨声,孩子的病,大人的悔恨,导致家里天天哀叹连连,彻底一塌糊涂。
当文燕玲吊着药水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她双眼麻木,迎来的,却是李霞劈头盖脸的质问:文燕玲,我问你,你放学那么晚,没有见到你弟弟吗。
自从李霞进门露出真面目以后,文燕玲怕自己吃亏挨打,就慢慢会演戏,会装,这个时候的她,心里很慌,但依然淡定,她苍白着脸:没有。
她很聪明,知道说的越少越好。
李霞不甘心,她充满质疑,充满困惑:你没骗我?那你昏倒了以后,啊啊啊啊的干嘛?
文韬很生气,也很心疼,他儿子死了,保姆也死了,文燕玲和文美逸都这样高烧又昏迷的,他心疼自己的女儿,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就拉着李霞的胳膊劝阻道:你有完没完,她还是个孩子,她那么善良。
文燕玲有多善良呢,她见不得别人杀鸡杀鱼,她觉得那些小动物很可怜,不小心看见那样的情形,就很容易哭。
这些李霞自然也看在眼里,她却并不觉得文燕玲是善良,只觉得她一天呆呆的,沉默不语,动辄就沉默着哭,这分明就是傻。
于是,她心有不甘,继续追问,带着咄咄逼人:你回来那么晚,到底干嘛去了?你不会是见死不救吧。
李霞这么想,确实是失心疯了。
她急需给文轩逸和保姆的意外死亡,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而不是自己在暴雨天放任他们去玩儿,自己却在家里听戏嗑瓜子,还在文韬问起来的时候,毫不在意没有第一时刻去寻找,反而耽误了营救的最好时机。
她不能接受自己儿子的死去,也不能接受这个原因其实在于她自己。
她只是需要借口,需要发泄,需要一个替罪羊,于是十二岁的文燕玲,就成了这个替罪羊。
文燕玲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什么都不会承认。
文韬心疼自己连续昏厥的女儿,也心疼痛失爱子的李霞,就轻轻的拉着李霞的胳膊,非常心疼的说:我知道你很崩溃,可是崩溃现在无济于事。
李霞不信,她歇斯底里的冲着文韬吼叫:你就是嫌弃我了,嫌弃我老了。
文韬看着李霞这样疯癫,就不想说话了,他不信神不信鬼,这一刻,连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禁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克妻,甚至,他还怀疑自己克子,否则,他的儿子,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凄惨的死去。
他那么小,他多么的无辜。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调皮捣蛋,但他不怕,他觉得他还小,他会慢慢正确的去引导,明明,他们的家庭那么幸福,可是,这种幸福就是戛然而止了。
于是,他和李霞在失子的痛苦中,双双崩溃痛哭。
文燕玲躺在床上,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是自责不已,痛苦的不行。
那种排山倒海的痛苦,不致命,但是,过于煎熬。